第375章
的,腿也沉得厉害。
最近指的是周母到前进大队替周美秀讨了公道至今,那日她指着钱婆子称其后背与小腿称趴着啥,钱婆子当时大声反驳了,故作镇定地踏进家门,几乎是房门一关,背后的冷汗就落了下来。
周母打听到钱家夭折的两个女婴,的确是钱婆子亲手弄死的。
第一个出生是个兔儿唇,红通通皱巴巴的婴儿嘴唇裂了三瓣,把钱婆子骇得不轻,接生婆倒是习以为常,叹了声兔儿唇的姑娘长大了怕是不好嫁人。
“长得跟个怪物一样。”钱婆子万分嫌弃,先天残缺的孩子养它作甚,不如弄死算了。
接生婆没搭话,交代了两句照顾新生儿和产妇注意事项,拿了接生钱麻溜收起家伙事走了。
儿媳虚弱地睡了过去,钱婆子越看女婴怪物般的裂唇越不顺眼,彼时她尚未心狠手辣到如今的程度,纠结了半晌,她将女婴放到了床上,被子搭住口鼻。
待产妇睡醒,身边的女婴已浑身青紫,在母亲惊慌的怀抱里咽了最后一口气。
钱婆子不安了片刻,发现家里人包括儿媳全将此事当做了意外,立马壮了胆子。
第二个便是竹林里的女婴,五官标准四肢齐全,接近六斤的健康孩子。
钱婆子朝她腿间一瞄,满脸厌弃地剪了脐带,直接将啼哭的婴孩头朝下沉进了水盆。离娘胎不过几分钟的婴孩力气弱到忽略不计,小小地扑腾了两下就安静了。
为了省钱,钱婆子没请接生员,因此即使有人怀疑她溺死了女婴,也毫无证据。
周母言之凿凿,围观人惊恐地附和,钱婆子吓得心突突直跳。
“我不怕你们!”钱婆子色厉内荏地训着空气,“你们一个二个全是赔钱货,死了活该,我弄得死你们,我不怕!”
钱婆子骂完,似乎重拾了勇气,她掏出衣兜里偷的麦子,倒簸箕里摊平。
偷的麦子不能晒到外面,钱婆子搭了楼梯爬上了阁楼。
阁楼的天窗关着,显得阁楼阴森可怖,暗处仿佛藏了什么,黑影闪过,钱婆子汗毛一竖,哐当扔了簸箕,麦子滴溜溜撒在阁楼的木地板上,从缝隙中落到钱婆子的头顶。
钱婆子脚下踩空,连人带楼梯摔了个稀里哗啦。
撞了鬼了!
钱婆子摔懵了,躺地上缓了好一阵,万幸楼梯倒在了旁边,除了后背和腿摔得老疼,其余没什么大碍。
自认倒霉的钱婆子消停地养了几天的伤,不曾想身体的疼痛日益加剧,杨五妹的男人随口嘀咕了句她莫不是中邪了,钱婆子的脸瞬间失了血色。
“放你娘的屁!”钱婆子压根没注意到她骂的是自己,她是绝不能承认自己中邪的,否则岂不是变相承认她杀了女婴。
钱婆子嘴硬,私底下悄摸地找了神婆,请她帮忙看看是不是有小鬼缠着自己。
神婆说是,神神叨叨地告诉钱婆子她犯了杀孽,现在小鬼讨命来了。
钱婆子当即吓得冲神婆磕头求救,神婆故作玄虚,骗得钱婆子心甘情愿地花钱做法。
——当初周美秀受的一切,原封不动地报应到了她自己身上。
捏着鼻子喝了一碗黑乎乎的符水,钱婆子回家上吐下泻地折腾去了半条命。
神婆上罗家给周美秀和她闺女驱邪,用的是罗家洗干净的碗、烧开晾凉的水,而钱婆子喝的是神婆从缸里舀的生水,碗自然干净不到哪去。
钱婆子不上吐下泻才怪了。!
第202章
钱婆子折了钱财遭了罪,神婆说她杀孽过重,一次驱邪治不了两个小鬼,让她再驱一次。
摆明了骗钱的事,钱婆子哪会上二次当?要不是神婆用她杀女婴的事相威胁,她甚至想把上次的钱要回来。
结果要钱不成,反被神婆敲诈了一笔封口费。
钱婆子憋了一肚子气,骂骂咧咧地撞见了送完桃子的周美秀。看着周美秀容光焕发的样子,钱婆子一拍大腿,她怎么忘了褚医生呢!
匆匆吃了饭,钱婆子揣着仅剩的钱赶到公社,得亏前进大队离公社近,不然她肯定错过今天的坐诊。
钱婆子现在回过味儿来了,阁楼那一闪而过的黑影应该是耗子,而非什么女婴化作的邪气小鬼。
听钱婆子称她是上阁楼晾东西的时候,被耗子吓得摔倒,禇归点点头表示清楚了。
“真的是摔的吗?”田勇意味不明地插嘴,视线在钱婆子的后背与小腿逡巡。
钱婆子抖了抖:“当然、当然是摔的了。褚医生,我是摔伤的对吧?”
若换做别人,禇归绝对毫不犹豫地答对,但面对钱婆子殷切的眼神,禇归破天荒的没有第一时间给她期待的答案。
褚归的沉默令钱婆子慌了神,莫非真是冤魂索命?
“什么冤魂索命?”田勇凑近问道,原来钱婆子在惊惧之下,把心里面的话说了出来。
“没有冤魂索命!”钱婆子连忙否认,眼珠子疯狂躲闪,满脸大写的心虚。
褚归在心中悠悠叹了一口气,向褚正清以及回春堂的列祖列宗道了个歉,他今天要做一件违背祖训的事了。
“摔伤的痛是日渐减轻的。”褚归故作棘手,“我需要看看你背后的伤做进一步确认。”
钱婆子虽然被叫做钱婆子,实际年龄不过五十来岁。初嫁过来时,大家叫她大妮,后来他们叫她钱大娘,等到熬死了老钱婆子,她便成了新的钱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