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我守,你先回。”贺岱岳随地一坐,甩了甩胳膊,“你回去烧锅热水,晚上我们烙饼吃行吗?”
  烙饼快,贺岱岳倒不是图简单▊,而是累了一整天,褚归肯定比他更想早些躺床上。
  褚归与贺岱岳的目前的状态是两个搭伙过日子的男人,一起吃一起睡,家务事谁空闲谁做,互相包容互相体谅,和谐美满的样子胜过新婚小夫妻。
  烧了热水,洗了澡,贺岱岳仍没回,褚归将脏衣服泡上,打算拿着手电筒去接人。
  正当他迈出堂屋,贺岱岳推院门进来了:“洗过澡了?”
  “嗯。”褚归点油灯关手电筒,“怎么守了这么久?”
  贺岱岳含糊地唔了声,取衣服上洗澡间冲凉,褚归让他把脏衣服丢出来,自己一道洗了。
  “你手疼,放着我洗。”贺岱岳隔着门回答他,“你把烙饼的面调了。”
  以贺岱岳的眼力,岂能没发现褚归右手的端倪,只是没戳破罢了。褚归嘴硬,问了也白问,他一准不承认。
  褚归调了面,贺岱岳用筷子搅了下浓稠度,添点面粉往里磕了三个鸡蛋。褚归做饭老是放不开,家里的油、肉、蛋之类的一律不好意思用。
  他一个寄居客,哪有资格大手大脚动主人家的东西。
  纯粗粮面饼吃着噎挺,麦收那么累人,无论多穷多抠搜的人家,农忙时节都不会亏着嘴。
  贺岱岳烙了一盆鸡蛋饼,煮了碗木耳菜汤,木耳菜叶片厚,口感嫩滑,他据他观察,褚归很爱吃。
  盆干碗净,煤油灯移到厨房,贺岱岳坐着洗衣服,褚归站着刷碗,搓洗布料的声音交织着叮叮哐哐的锅碗碰撞声,格外令人安宁。
  褚归晒了一天,手背与后颈的皮肤泛着刺痛感,尤其是衣领磨着的后颈,疼得他频频扯衣服。
  “晒伤了?我看看。”贺岱岳拨开褚归的衣领,他刚晾完衣服,手上凉悠悠的,褚归不禁躲了一下。
  褚归的后颈通红浮肿,显然不是普通的晒伤,想到褚归白天的劳作,贺岱岳拉过了他的手,果然如他所料。
  “你有治晒伤药吗?”贺岱岳吹了吹褚归的手背,以前他哪磕了碰了,潘中菊皆会轻轻吹他的伤口,仿佛能吹走疼痛一般。
  “有。”褚归抽手拿了棕色的玻璃药瓶,里面装着琥珀色的啫喱状药膏,低头让贺岱岳帮他抹上。
  后颈的药膏一时半刻干不了,手背又得涂药,没法一直扯着衣领,褚归犯了难,他望着右边的大床,心里想的全写在了脸上。
  “穿我的吧。”贺岱岳找了件自己的褂子,他的衣服大,褚归穿着领口快垂到胸下了,衣摆遮过屁股,颇有种顾了下面不顾上面的既视感。
  褚归举着涂了药双手爬上床,急切地将整个人铺平。卸了力的身体软绵绵的,褚归感觉自己要化了,他侧脸压着枕头,斜眼看贺岱岳:“你说得对,麦收真的很累。”
  “胳膊痛吗?”贺岱岳捏捏褚归的胳膊,“我给你捏两下?”
  “谢谢,不过不用了。”褚归喃喃道,“明天我争取……”
  后面的字消失在褚归绵长的呼吸中,贺岱岳笑着熄灭煤油灯,轻手轻脚地挨着他躺下。
  麦收累的不止褚归一个,村里割麦的队员里最小的七岁,其中不乏累哭的。贺岱岳可以让褚归同他一组,少受点累,但不能直接找理由,叫杨桂平免了他下地。
  熬吧,熬过了就好了,贺岱岳展开被子盖住褚归,小心挪动他的胳膊,使他睡得舒服些。
  屋后传来猫头鹰的叫声,贺岱岳闭上沉重的眼皮,傍晚他在黄泥坳的林子里弄了个陷阱,明天上工前得早点去看看有没有收获。!
  第194章
  贺岱岳睡了不到六个小时,黄泥坳的陷阱逮到了一只野兔,他拧断脖子悄无声息的提回了家。小麦成熟的季节野兔极其肥硕,他昨天割麦见有野物啃食的痕迹,特地搓了把麦粒当诱饵。
  剥皮放血,根据体型和肉质,褚归判断野兔的年龄应在一岁以内,用佐料腌制了做烤兔子指定能好吃。
  褚归是被烤肉的香气馋醒的,他趿着鞋子摸到后院,火光映得贺岱岳脸亮堂堂的。
  “你在烤什么?”褚归揩了下眼角,语气卷着困意。
  “烤兔子。”贺岱岳转动着插在棍上的野兔,他野外训练时跟班长学的,以前烤过几次,反正比他炒的菜强。
  “早上吃烤兔子?”褚归清醒了,闻着香是香,但大清早吃重口味的,他有点缺乏食欲。
  “中午吃。”兔子烤得差不多了,贺岱岳浇灭火堆,拿芭蕉叶裹了烤兔,与早饭、午饭一块放进背篓里。
  褚归洗了把脸,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贺岱岳啥时候逮的兔子,他莫非一夜没睡?
  “睡了的。”贺岱岳落了门锁,边走边和褚归说兔子的来源。
  割完了黄泥坳,贺岱岳今天分到的是黄泥坳下面的一块地。偏僻的位置麦子最容易招祸害,因此村里每年麦收都是从远往内缩。
  和昨天近乎与世隔绝不同,今天贺岱岳他们多了组邻居,这意味着他偏帮褚归不能偏得太明显。
  “累了记得休息。”贺岱岳指了指几位邻居,“他们歇你就跟着歇,别傻扛。”
  正常频率的休息是被允许的,王成才巡视抓的是偷奸耍滑的人,褚归怎么看怎么跟偷奸耍滑四个字沾不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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