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我何时说过这话?”晏南舟抢过话头问。
  “仙长莫不是忘了?”赵是安将当日晏南舟开解自己的话又重复了遍,“你说让我需得投其所好,知冷知热,喜她所喜,厌她所厌,将她字字句句放在心上,偶尔示弱也有奇效,还说我俩性格互补,极其相配,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晏南舟侧头,低声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赵是安没清不由追问。
  “没什么,”晏南舟放下杯子,“那她,有何反应?”
  “好像没有,”赵是安回想了一下,有些激动道:“可是我说的太过委婉,她未明白?我打算明日再说一遍,告诉她: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千万别!”
  “为何?”
  晏南舟有些紧张的舔了舔下嘴唇,飞快思索了会儿将话题引到别处,“赵大夫,这男女之间讲究两情相悦,你可有想过,兴许纪宁姑娘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我起初也是这般想的,若不是你同我说人与人可以日久生情,不试试怎知是否合适,否则,我也不敢让她知晓我的心意。”赵是安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咔嚓。”
  “什么声音?”赵是安听见动静左右张望,“好像什么东西碎了。”
  “许是院中的枯枝吧,”晏南舟将掰断的毛笔藏进袖中,端起茶杯平息情绪,假意笑笑,再次劝解,“此事事关重大,赵大夫还是再考虑考虑的好,你二人相识不过数月,兴许你对纪宁姑娘,也并非是男女之情呢。”
  “这世间再愚笨之人,也不至于分不清自己心意吧,”赵是安笑了笑回,对晏南舟这番话感到好笑,“心悦一人,自是乍见觉欢,久处仍欢喜。”
  晏南舟听见这话有些愣住,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愚者不自知,这世界还真有如此愚笨之人。”
  他望着窗外落下的黄叶,并未再说话,赵是安闲聊了几句,又替晏南舟看了看伤,便起身告辞。
  秋日的天暗的极快,到半夜时更是浓墨漆黑,家家户户陷入熟睡,只余挂在檐下的微弱烛火,在夜风中摇曳,投射在地上的光影也随之摆动。
  夜里的阅微草堂比白日安静许多,没有病人的呼喊声,也没有在簸箕中翻晒药草的声音,二进二出的院子房门禁闭,连檐下的灯也未点,仅靠天空微弱的亮光照明。
  许是因为光太暗了,院中的樟树黑漆漆的一片,倒映的树影张牙舞爪,远处传来狗吠和喵叫,使得这个夜色莫名有些瘆人。
  突然,一个黑影鬼鬼祟的凑近,站在房门外,夜色成为最好的遮挡,瞧不清这张脸,只见这人手上的金光转瞬即逝,随后推开了眼前的房门,畅通无阻走了进去,将房门轻轻合上
  屋里更暗,需得缓一缓才能适应这种暗度,来人左右瞧了瞧,目标准确的朝着床走去,床上的人背对着门睡得很熟,丝毫没有注意到屋里的动静。
  来人抬手,凭空将指腹割出一道口子,附身动作轻柔的揭开被子,可被子盖住的并非是人,而是枕头和衣衫堆积而成的假人。
  见状,立刻明白过来,急匆匆转身便要离开,可突然间,从床底钻出来一个黑影,一道冷光闪过,一柄长剑直接横在这人脖颈处,冷冽的剑光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纪长宁长发披散,只着中衣,赤脚踩在地上,夜风从窗棂中吹进来,发出沙沙的声音,她冷着脸,神情肃穆,未刻意压低嗓音,沉声吩咐,“转过来。”
  闻言,那黑影低垂着脑袋,身形一僵,握了握拳未有动作。
  明白此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纪长宁手中的长剑一动,那人的脖颈便出现了一道细小的口子,温热的鲜血顷刻间冒出。
  “你若不转,我便杀了你!”纪长宁低声警告。
  好一会儿后,屋里响起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很轻,不仔细听甚至听不见。
  随后,那黑影转过身,缓缓抬眸,露出了一张纪长宁极为熟悉的脸,那张脸上,本应无神黯淡的双眸,在黑夜中也明亮夺目,直直望着纪长宁,锐利的眼神好似猛兽盯住了猎物,不同的是,这双眼中含着太多令人不解的情绪,有胆怯,又害怕,还有很多不安。
  突然起了风,风声呼啸而过,吹起了树枝枯叶,可屋里却异常安静,落针可闻。
  自封魔渊后,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二人就这么对峙着,视线相交,各种思绪翻涌,谁也未出声,晏南舟是害怕,而纪长宁不知该说些什么。
  从晏南舟来到阅微草堂后,她便处处小心,刻意避开,为得便是能和这人划清界限,桥归桥,路归路,可如今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
  晏南舟的眼睛,好了。
  第094章 第九十四回
  屋里很暗, 仅有微弱的光从窗中透进来,树枝的阴影洒下落在屋里,光晕变成星星点点, 似一副深浅交错的水墨画, 夜风拂面,还带着湿气的风打在身上,激起一身寒气。
  晏南舟显得很紧张和局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愣愣看着眼前这人, 目光带着点肆无忌惮, 从熟悉的眉眼到淡色的唇, 继续往下, 修长的脖颈, 纤细的腰身,以及,那双未着鞋袜的双足,眉头微皱, 紧抿着唇,下意识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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