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多谢师姐教导,”晏南舟颔首行礼,“我定会好生练习,不会在宗门大比上给师姐丢人。”
“同我有何关系,要丢也是丢你自个儿的人。”纪长宁没好气道。
她用指尖转着挂在葫芦上的红绳,看着面前打着寒颤的少年,夜里本就冷,晏南舟身上衣衫单薄,如今又被风刃割了不少口子,不保暖就算了,风还呼呼的往里涌,一出碰到身上的热汗,顿时变成刺骨的冰渣,冷的人发抖,可这人却愣是一声不吭。
纪长宁无奈道:“可喝过酒?”
“啊?”晏南舟茫然。
话音未落,怀里被扔进来一个葫芦,他猛地抬头,瞧见纪长宁身影一闪飞上树梢,就这么曲腿依靠着树干坐下,晏南舟连忙小跑过去,仰头看着树上的人问:“师姐,这是干嘛?”
“驱寒。”
晏南舟心口流过一丝暖流,收回目光低垂着头欣赏手里的葫芦,万分珍惜的拔出塞子,酒香浓郁沁人心脾,他仰头正要饮时,脑海中突然闪过纪长宁浅色的唇贴着葫芦口饮酒的的画面,身形一僵。
师姐饮过的酒,我若是再饮,岂不是不妥....
思及至此,晏南舟忙摇了摇头,将脑海中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念头驱散,红着脸捧着葫芦,动作缓慢的低头凑上去饮了口酒。
美酒辛辣,回味带甘,钻入喉腔带来了一股暖意,更因不能言说之意,令人心情舒畅。
“晏南舟,”纪长宁突然出声唤了句,却未曾听见树下之人回答,探出身子弯腰望去,又加重了点语气,“晏南舟?”
依旧无人应答。
皱眉不解,纪长宁轻轻一跃飞下,立于晏南舟面前,垂眸瞧去,却见这人醉醺醺的靠坐着树,两颊两侧浮上绯红,双眸含着水汽,动作变得缓慢,一副痴傻呆滞的模样,分明是喝醉了。
纪长宁半蹲下身,拿过这人紧紧抱着怀里的葫芦在手中摇了摇,听到里面酒液摇晃的声音,询问:“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一口。”喝醉了的晏南舟乖巧地回答。
闻言,纪长宁有些哭笑不得,有些懊恼,好在有照顾路菁这个酒鬼的经验,将葫芦放在一侧轻声道:“哪儿难受?可还识的我是谁?”
晏南舟的眼睛漆黑如墨,似含着一汪清泉,左右瞧了瞧了,在看到纪长宁时,眼睛失焦般的对上焦距,眼尾一红,猛地扑进纪长宁怀里,紧紧环抱住人腰身。
纪长宁被扑倒,连忙用手稳住身子,训斥还未出声,便听怀里这胆大包天的小子低声抽泣,哽咽道:“娘!”
字正腔圆,情绪饱满,把纪长宁吓得眼睛放大,脸色阴沉难看,沉声警告,“松手。”
都说酒壮怂人胆,晏南舟自是感受不到纪长宁的怒火,沉浸在自我悲伤中,哭的泣不成声,“娘,舟儿好想你,你和爹为何不要舟儿,为何要丢下舟儿,舟儿不想一人留在世间受苦,舟儿想回家,我想回家啊。”
声声泣血,教人动容。
心中情绪翻涌如鲠在喉,纪长宁收回凝聚灵气的右手,轻轻拍着怀中哭颤着的少年,感受着衣衫下消瘦硌手的脊梁,才清晰感受到这人如此之瘦,不知吃了多少苦。
说不清心中所思,纪长宁语气温和至极,轻声安抚,“别怕,我陪着你。”
吹拂的风变得宁静,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树枝的每一寸上,透过树荫缝隙,洒下点点星辉,地面上相依偎的影子被拉的细长,夜晚悄然流逝,晨曦奔赴而来,黑夜如何不算一场期待。
翌日,晏南舟是在自己房中醒来,难得睡了个好觉,只是宿醉后的头疼欲裂让他忘了昨日种种,呆坐在床上回忆无果,可潜意识中觉得自个儿定是惹了祸,本想寻个时间询问,可执法堂职务繁忙竟是连着一月未见到纪长宁,不知不觉间宗门大比的日子便到了。
万象宗五年一次的宗门大比,定是声势浩大,规模隆重,数百名弟子均着门中校服分列而站,整齐划一,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端的是七大仙门之首的排面和气场,连极少露面的叶东川也着繁琐的宗主服饰,领其他长老,立于高台之上,焚香祈福以表天地,敬了建宗老祖,方才轮到叶东川说话。
他背负双手,喊着灵气的声音传开,足以让众人听清,“道法自然,万物虚幻,今日大比只是检验诸位弟子修行成果,只是切磋,并非伤人,愿诸位弟子全力以赴,用手中之剑为自己正名。”
“是!”众人异口同声,响彻天地。
“开周天之境!”
第027章 第二十七回
一道银光在眼前闪过, 等纪长宁再次睁眼时,身处一片桃花林中,举目眺望无边框, 四面八方被桃花围住, 入眼皆是一片粉白。
幻境外明明已进深秋,落叶枯黄,寒风凛冽;可幻境中的桃花却开的正盛,春风和煦,层层叠叠, 里外相差甚远。
桃花压弯了枝头, 风一吹, 白粉色的花瓣纷纷随风飘散, 漫天花雨笼罩头顶, 地面好似铺上了的白粉的花瓣地毯,踩在上面柔软清香,犹如踏进仙境美不胜收,竟是同外面天壤之别的景象。
纪长宁走近伸手轻碰花枝, 能感受到花瓣上蕴含的纯净灵气,心中讶异不已, 却明白过来, 这偌大的桃花林, 或者说整个周天之境竟中万物生灵怕是都以灵气滋养幻化而成, 不难瞧出幻境之主定是位修为高深的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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