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郑来仪不由得一惊,想去捂他的嘴,双手却被禁锢着,她一时露出哀求的神色,却更激得他唇角扬起坏笑,没奈何间,仰起头重又用嘴堵住了他。
  叔山梧恶作剧得逞,一只手抚着她后心,垂眼看她微颤的长睫,收起作弄的心思,只是轻柔地回应,与她浅浅交换着气息。
  隔着戎服,男人的身体滚烫,如冬日的炭火灼烧,他的手臂仍在收紧,从吮吻到轻啄,沿着她的唇角,到下颌、耳后、脖颈……郑来仪闭着眼仰头,强迫自己不让声音从唇齿间溢出,直到某处些微异样的触感让她一时清醒。
  她深吸一口气,要去推人,他唇齿间力道却益发重了,绞得她舌根发疼。她只能偏过头,发狠般咬住他嘴角,顿时尝到一股腥甜。
  叔山梧停下来,搂着她的手却没松,他低头看她,唇角尤有血渍,却是微醺而享受的神色,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愈发有种平静的疯狂。
  “我的血,什么味道?”他喘着气在她耳边问。
  “混蛋!”
  郑来仪用力一挣,这回终于挣脱了。
  叔山梧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扯了扯嘴角,视线落在她穿着的衣裙——那是他亲手挑选的,此时衣襟半松,已有几分凌乱。始作俑者目光一时幽沉。
  “是你逼我的,郑来仪。”
  “我何时——”她拧眉,声音抑制不住高了些,转而又偃旗息鼓。
  “郑来仪,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一旦认定的事,我绝不改变。”
  郑来仪后退一步,咬着牙看他。
  而叔山梧的目色已是极尽温柔,语气却不容半点质疑。
  “我知道你的苦衷,明白你的处境。纵然有过奢望,只要你不愿,我绝不会强求,但你不要故意和我说那样的话。”
  他幽沉的视线落在她尚未褪红的脸,“对你,我经不得激。”
  郑来仪抿着唇,她知道叔山梧绝非虚张声势,怕自己再放狠话,会激得这疯子又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怕到时彻底无法离开这里。她沉默着整理好衣服,抚了抚方才与他纠缠时被揉皱的前襟,让心跳逐渐恢复平静,便转身要走。
  “等等。”
  叔山梧弯腰,拾起她方才混乱中跌落地上的帷帽,走到郑来仪面前,将她肩膀扶正,又动作轻柔地将绸带在她下颌系好。
  他的手指上移,指腹轻柔擦过她的嘴唇,经过刚才一番蹂躏,那里肿的很是明显,像暮春时节枝头饱满的樱桃。
  他闭了闭眼,克制住将她扣留在身边的冲动,最后看一眼那绯红尚未褪尽的脸,才将帷帽上的轻纱小心放下,遮住一切痕迹。
  “去吧。”
  郑来仪稍稍平复一下气息,不敢再待,转身掀帘而去。
  叔山梧站在原地,目送那抹背影消失,长出了一口气。
  第77章他们立场不同,做敌人更不费力
  见贵人终于从帅帐里走了出来, 严森还欲探身往帐篷里瞧,却听郑来仪冷冷一声“走吧”,没奈何只得狠狠瞪了决云一眼, 提步跟上。
  严森护送郑来仪坐上马车, 贵人带着帷帽始终一言不发。他心里一直犯嘀咕,明明在帅帐外听见里面有细微的动静,到最后也不知里面是否还有第二个人,一路上瞟了她身后那个图罗侍卫好几眼, 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直到他们离去很久, 帅帐的幕帘才重又掀开,叔山梧从帅帐中走出, 似乎一切如常。
  罗当站在帐外, 捅了捅决云的胳膊:“看我说的没错吧?”
  “什么?”
  “贵人就是来找将军的,两个人在帐中那么长时间, 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看将军的脸色, 是不是好多了!”
  决云抱臂沉默, 看着叔山梧走向教场的背影,似乎又恢复了从容笃定。
  “这次冬巡结束,将军还会继续留在西洲么?”罗当问决云。
  “我也不知道。”
  按道理, 副使应当是随节度使驻守凉州本镇,配合主持政务的, 但这一回叔山梧自请率军冬巡,比起地方行政, 他也更倾向于领兵作战。严子确与他一文一武, 也是中央出于慎重考虑的决定。
  但严子确对四个支州的军务亦是颇为上心, 亲点的顾亭仑和邓解都是辅佐军务的幕职,叔山梧的处境, 实则比起其他的节镇都更为不自由,而这其中不乏郑氏的幕后操作。
  决云不相信郑来仪,但主子因为她而明显变化的状态,又让他颇为苦恼。
  紫袖也一样的烦神。
  明明是手都伸不出去的严寒天气,还要和厨房去要冰,官舍的厨房关心了几句,她只能说是贵人突然想家中的味道,要做凉茶来喝。
  她用布包着碎冰,往郑来仪红肿的嘴唇上按,也没有多问一句——也没什么好问的,她知道主子从哪回来,又见过了谁。
  本来还因为主子又一次抛弃了自己,带戎赞出门而有些生气,但看她神思恍惚地从军营回来,终究是叹了口气。从来在自己面前都要强的小姐,似乎这一次却没赢过那叔山梧。
  紫袖看着那嘴唇差不多消了肿,便给郑来仪换了身衣服,问她:“晚上于都督设宴,给第九旅接风,严大人问您去不去?”
  她说完欲盖弥彰地补了句,“——去不去都行。”
  郑来仪掀眉看她,似是因她补充的那句有些好笑,故意问:“你什么意见?”
  紫袖扁了扁嘴,讷讷道:“不是该避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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