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完全没有存在感如同影子一般的三无美少年还穿着印着宇智波族徽的黑红色围裙，他毫不客气地揪住宇智波佐助的衣领，连人同食盒一起放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动作仿佛是要往他身后砍一刀一样给他背后塞了一个靠枕。
  宇智波清掀开食盒的盖子，里面是木鱼花饭团。
  宇智波清从冰箱里拿出冰镇的大麦茶倒了一杯，快准狠地直接丢过来，玻璃的水杯落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清响，然后完美的滑行到宇智波佐助面前停下，做完这一套动作，宇智波清眨眼间便重新进了厨房消失不见。
  “……？”宇智波佐助全程脑子都是蒙的，怎么会有人用像是要暗杀一样的气势和利落感照顾人。
  “清哥从小就展现出暗杀的天赋，我出生后父母先后去世，家里只剩下我们兄弟三，战争时期生存艰难，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清哥从小自愿被族内作为不见光日的暗杀者培养，成为杀人机器，所以他经常会忘记说话，下意识直接选择行动。”宇智波净拿着一盘水果走过来，也放在宇智波佐助面前的茶几上，“清哥的意思就是这份饭团是林鲸大人专门给你送过来的，佐助君可以直接吃。”
  又是林鲸，看来那个人不仅知道他的来历，恐怕还了解他的过去。
  宇智波佐助看着自己喜欢的木鱼花饭团，默了默，还是拿起来吃了一口，然后身体猛然一震。
  他的嘴里好像在发光？！
  等等！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好吃吧。”宇智波净毫不意外宇智波佐助的表现，“林鲸大人可是开创了忍界美食时代的伟人，她的厨艺和她的种田能力一样是无可挑剔的神技。”
  宇智波佐助感觉自己的意志开始被口中绝顶的美味所侵蚀软化，这让他升起下意识的抵触心，不由得皱起眉。
  “进食是占据了人类生命中占比相当重要的必要一环，不管是吃兵粮丸还是绝顶的美食都不过是为了补充人体所需的能量。”宇智波净笑意加深，“但是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一过程中所获得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宇智波佐助看着宇智波净拿起茶几上的大麦茶递给他，温和无害的少年语气轻缓，徐如春风：“忍者并非生来便要注定一生困苦艰辛，我们不懈努力锻炼自己并非是为了特意迎接磨难，而是磨难往往无处可避，所以需要做足准备应对，让损失最小化，所以佐助君为什么要抗拒这份最简单的幸福和满足呢？它并不会真的腐蚀你的意志，让你变得软弱。”
  宇智波佐助咽下嘴里的饭团，看着杯中大麦茶平静的水面，忽然很想和宇智波净知道他的事后会如何看待他。
  他看向宇智波净，脑后扎着长长的低马尾的少年眉眼温柔包容，话语却一阵见血：“你知道的，永远不要放任宇智波独自一个人钻牛角尖，而如你所见，我是个羸弱的没有忍者资格的宇智波平民——因此我很擅长倾听，这是我能为族人做的为数不多的事。”
  宇智波净注视着眼前心灵疲惫不堪的同族，他黑珍珠般的眼眸平静温和的湖水，恬静的映出宇智波佐助的模样。
  对宇智波净倾诉托出比宇智波佐助想象中的还要轻松，只需要开个头，接下来的话语便能如同开闸的大坝般涌出。
  宇智波净说的没错，他的确很擅长倾听，更擅长如何引导他人袒露真心。
  他没有万花筒，甚至一勾玉写轮眼都没有，因为宇智波净的核心相当稳定平和，很难有足以刺激到开眼的情绪浮动，但他的可怕之处也在于此，他能将自己平和的情绪传递感染给他人，引导交流与沟通，使与他谈话的人在不知不觉间放松下来坦诚。
  听完宇智波佐助在他兄长弑族弑亲后，为了报仇几乎失去理智不择手段的去变强，最后杀了兄长才得知了真相的经历，宇智波净给出了他的结论：“你是无罪的，一切的事端与灾祸之中，除去那些死去的宇智波平民，你是最无辜的，佐助，你会觉得自己是有罪之人，认为自己应当承受这份罪恶，是因为你爱他，爱着那个独断专横、自我的做出为你好的行为后自我牺牲的兄长——你清楚这一点，你的恨并未因为知道原由而消散，但你更爱他。”
  知道宇智波被灭族的真正罪魁祸首是木叶村的上层后，宇智波佐助终于找到了自己能够放心的、放开的去憎恨的目标，可想而知在此之前因为兄长弑族的罪孽而一直欺骗自己是憎恨着兄长的宇智波佐助有多么痛苦。
  不过终究还是他的兄长亲手杀死了族人杀死了父母，因此这份罪孽被宇智波佐助自愿背负在他自己身上。
  而背负着这样沉重不可饶恕的罪孽，宇智波佐助不认为他有资格幸福安定的活下去。
  “你是无罪的，你也应当是自由的，你的人生应该由你自己做决定，我是这样认为的。”宇智波净坚定道，“至于火之意志……我想人们歌颂的应当是牺牲的人，而非牺牲本身。”
  宇智波佐助怔怔地看着宇智波净，少年易碎而弱小，只要他一抬手就能轻易杀死，但是对方带给他的感觉却如同山脉一般稳重可靠，少年的一句无罪，便给了他赦免般的如释重负感。
  回过神，宇智波佐助下意识放松了呼吸，深深吐出一口气，真的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
  如果那时候他能够像净一样和哥哥这样好好交流的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