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晏非在心里感叹幸好,虽然他学问不上不下,以前在学堂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在爹娘的威压下,最终练出一手好字。
  谢家宅院多,光是写春联用的红纸就厚厚一沓。
  也就是晏非平常练剑,不把这些放在眼里,换成谢清霜,从前每次写完,手腕都要酸痛好几日。
  一家人各有各的活,也算是挺热闹。
  三十一早,谢清霜取出早就晾干的对联递给晏非,让他跟陈流一起出去贴。
  晏非撕下去年早已褪色的旧楹联,换上新楹联的大门瞧着也添上年节的喜庆,点缀在未化尽的白雪间还挺好看。
  他们家没那么多规矩,大家一起帮着谢清霜忙完一大桌子菜。
  上回二人下山采买年货还买了些爆竹,饭快做好时,晏非点了一挂鞭炮丢在院中。
  球球有些惧怕这样的声响,躲在谢清霜脚边,不住嘤嘤嘤撒娇。
  一挂鞭炮很快燃尽,院中雪地上是炸开的红纸。
  这顿饭吃得很慢,一家人说说笑笑,日头从高悬天际再到逐渐落下,转眼已是深夜。
  长辈们回各自的院中休息,只有晏非和谢清霜留下守岁。
  前些日子,晏非将膳房旁边的一间房整理出来,改成一家人吃饭的地方。
  房间不算大,摆上桌椅板凳后就不剩多少地方。
  后面墙上开了扇窗户,晏非在那边砌了暖炉,地上铺着厚实暖和的地毯,矮桌上摆着点心水果,还有装在琉璃瓶中的果酒。
  他俩今日没用木炭,而是从山上砍的果木,不似其他木柴,果木燃烧时没有太多青烟,还隐约带了点浅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山林寂静,但身边有人陪伴,也不会觉得空寂。
  随着火苗跳跃,木柴燃烧发出的声响在冬夜令人心安。
  晏非怕谢清霜无聊,小声跟他说着自己幼时的一些趣事。比起谢清霜,晏非的童年经历说出来都能写出几十个话本。
  晏非说的有趣,谢清霜听得也挺起劲,时不时会问上一两句。
  天将亮未亮时,晏非又往炉中添了几块木柴,回头问单手倚在矮桌上发呆的人:“困吗?”
  “还好。”他跟晏非一整晚说说笑笑,饮了几杯果酒,再吃些瓜子坚果,一晚上的时间很快过去。
  “往年都只有我一人守岁,到半夜就坚持不住回房间睡觉了。”谢清霜笑着拨了拨烛火。
  晏非道:“以后有我在,不会再剩你一个人。”
  二人相视一笑,没再说多余的话语。
  第27章 负责
  除夕刚过,引凤山的雪也停了,山道上的雪化尽也就是几天的功夫。
  家里今年准备的年货多,菜色几乎都能做到日日不重样,家里几位长辈肉眼可见的圆润了几分。
  谢清霜随口提了一句,结果当天,陈流就带着晏非去后山竹林练剑了。
  后山平常难见太阳,如今前山都有了绿意,这儿仍有未化的雪。
  谢清霜裹得严严实实待在亭子里。
  反观晏非跟陈流,仍是一幅秋日的装束,好像完全不受寒风所扰。
  剑风扫过,一地竹叶翻飞。
  今日有陈流在场,晏非没再耍些花里胡哨的剑招,对比陈流的实用招式,其实也挺华丽。
  两人打了个平手,晏非稍落下风。
  陈流没多想,只当晏非故意让着长辈,心里还想果然了解一个人不能靠听传言,晏非这小子人还挺不错。
  “师父,有你这么一对比。”
  “如何?”陈流好奇问。
  谢清霜继续道:“更衬得晏非翩翩如玉,仙风道骨。”
  陈流:……倒也不必如此直白,真是他的好徒弟。
  晏非眼睛都要笑没了,整个人都添上傻气,他凑到谢清霜身边,小声道:“少宫主莫不是又被我的美貌迷了眼?”
  谢清霜满脸无语,他就多余这么一夸。
  晏非拢起栏杆上的雪,捏出形状递到谢清霜面前:“兔子。”
  “幼稚!”
  雪小小一团,没一会就快化尽,晏非忽然将那小团雪塞进谢清霜手里:“说起来,今年都没来得及打雪仗。”
  “这么幼稚的游戏,家里没人陪你玩。”谢清霜被冰的一激灵,“晏非,你是不是一天不挨打就皮痒?”
  如果晏家其他人在,一定会立刻附和谢清霜的话。
  “我错了我错了。”晏非努力团起个比刚才大几倍的雪球,“你来砸我吧。”
  “谁像你一样幼稚。”谢清霜接过雪球,突然砸向晏非。
  晏非下意识躲过去,雪球被竹子拦住,碎溅开来,落了他们满头满脸。晏非拿出怀里的手帕,细心擦去谢清霜脸上融化的雪水:“谁说的不像我一样幼稚?”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可怪不得我。”
  晏非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恃宠而骄吗?这样的谢清霜,可爱!
  陈流看着那边的俩孩子,心想,我怎么感觉自己待在这里挺多余。
  “再过几日就是上元夜,我想带你去盛京玩两天。”晏非道。
  谢清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好啊。”
  一旁的陈流幽幽开口:“你师父我也想去。”
  “师父,你怎么还在这,也不说一声,突然出声吓我一大跳。”谢清霜小声道。
  陈流冷笑:“我已经在这里站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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