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离远点,别捣乱。”谢清霜盖上锅盖,推开不断往他身边挤的晏非,“心碎了是吗,我等会弄点面糊帮你粘起来。”
  虽然天气已经转凉,但在膳房待久还是热,谢清霜额头沁出薄汗,晏非拿过桌上的蒲扇轻轻为他扇风,乖巧又听话的模样仿佛真是谢清霜的小厮。
  “热就出去待会,饭等会就好了。”谢清霜说着往储物间的方向走。
  晏非摇摇头,寸步不离跟着谢清霜,日常胡言乱语:“心碎了,走不动。”
  谢清霜正打算收拾从山上带下来的野蜂蜜,他将其中一个勺子塞晏非嘴里:“没有面糊,用蜂蜜给你粘,听话。”
  谢清霜哄小孩子似的把晏非哄到旁边待着。
  蜂蜜对晏非来说不算多美味的东西,但此时只觉得甜意从舌尖弥漫全身,最后汇集在心口。
  晏非才不觉得谢清霜把他当幼稚的小孩哄,陷入爱情的人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清霜……”晏非低声喊了一句。
  谢清霜半天没等到晏非下句话,笑着问他:“现在黏上了吗?”
  储物间光线昏暗,谢清霜举着油灯,整个人被一层朦胧的光晕包裹。
  “好看。”晏非说完这句话立马低下头,他这说的什么话。忒肤浅,他喜欢谢清霜又不仅仅因为他好看。
  谢清霜忙着整理东西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我出去吹会风。”
  没等谢清霜回答,晏非像阵风似的冲出膳房。过了片刻,谢清霜听见外面舞剑的声音。
  他靠在门框上,外面飘起了蒙蒙细雨,晏非剑气扫过之处,雨丝被截断,雨点四溅。
  晏非平常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正行,得过且过的模样一点不像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
  只一旦练武,他就仿佛换了个人,因气势过盛,连那张精致过头的脸都被衬得没那么招摇。
  谢清霜已经不止一次听见师父跟他夸晏非的武学天赋。
  察觉谢清霜在看,晏非瞬间就换了剑招。若是懂剑术的人看见,一定会评价,招式繁琐多余。
  换句话说,就是花里胡哨的花架子,没任何杀伤力,盛京城里的那些贵族公子少爷们喜欢练这类剑术,唬不懂的人还成,实际没什么用处。
  谢清霜就不太懂这些,只觉得晏非的招式还挺好看的,比他师父练剑时好看多了。
  “不错,很好看。”他从不吝啬对晏非的夸奖,说完又补充一句,“虽然下的不大,你也别淋太久雨,天凉了,小心染上风寒。”
  晏非收剑走到谢清霜身侧:“我是不是很听话?”
  跟往常一样,谢清霜随口接道:“是是是,听话到想让你在我家当一辈子长工。”
  “你说的,不准反悔。”晏非道,哼着小曲去帮谢清霜盛菜,笑容灿烂。
  他心里想,光口头承诺还不够,早晚要签字画押才成。
  晏家的其他人都不清楚,晏非现在一门心思想把自己“卖”给谢清霜。
  谢清霜不知这人为何忽然兴奋,他显然不清楚晏非那点不为人知的心思,只当他又发疯。
  刚被洗干净没多久的球球又去后院欺负家里的那群小鸡仔,爪子被啄了几下也不知道痛,又去招惹。
  谢清霜路过看见吐槽道:“没见过这么讨嫌的。”
  这时,晏非悄摸走过来想吓唬谢清霜。
  谢清霜气得踹了他一下。
  没一会,晏非又来招他。
  谢清霜:……
  他终于知道球球跟谁学的,果然物似主人。
  球球跟膳房后院那群鸡一天能打十八架,成日鸡飞狗跳。
  但球球显然没有家里的鸡长势快,而且它们仗着鸡多势众,没多久,就把之前总欺负它们的球球啄得不敢靠近鸡窝。
  那群鸡还挺记仇,之后每次被放出来都要追着球球啄。
  “活该。”谢清霜笑话它。
  球球跑到晏非脚边嗷嗷叫,明显是恶犬先告状。
  “回头我带你去偷它们的蛋。”晏非揉球球狗头,因为长大一些,它已经不像原先那样圆滚滚,隐约有了点猎犬的模样。
  谢清霜:……这幸亏不是孩子,不然一定会成为盛京最出名的纨绔之一。
  “你再惯着,明天它就能上房揭瓦。”谢清霜吐槽。
  “没事,你可以揍他。”晏非道,“我娘说过,家里父母需要一个温柔,一个严厉。”
  谢清霜似笑非笑看着晏非:“那你说谁是父谁是母啊?”
  晏非没继续理会在他脚边求安慰的球球,亲密地揽过谢清霜:“我们俩当然都是父。”
  说话时,晏非离得很近,往常两人也经常勾肩搭背,但今天不知为何,谢清霜莫名觉得不太自在,瞪晏非一眼:“谁跟你我们。”
  晏非也不恼,仍旧笑容满面,谢清霜心道,晏非这厮又使美男计,不要脸!
  “我这么好看吗,少宫主都看呆了。”
  谢清霜忽然红了脸,咬牙切齿道:“晏非,你今天死定了!”
  晏非身体比脑子反应得快,立马跳上房顶。
  而谢清霜学最好的就是轻功,迅速追上去。
  “我错了。”晏非飞快认错,心道下次还敢。
  谢清霜太了解他:“然后下次还敢,对吗?”
  晏非没否认,然后又被谢清霜追着揍。
  家里其他人看见这样的场景:自从有了差不多年纪的朋友,孩子现在越来越活泼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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