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晏非给众人分好工,转头道:“清霜,这么多人在呢,你可以去歇息了。”
“那你呢?”谢清霜问。
“我监工啊。”日头愈发毒辣,晏非撑起伞,给谢清霜遮着,又吩咐友人带来的小厮将冰鉴摆进卧房,“放心吧,有我在,他们不敢偷懒。”
谢清霜:我一点也不放心。
“不是,晏非……”谢清霜心想哪有这样的道理,他请人帮忙,自己却进屋歇着。
“乖啦,去休息。”他没来之前,谢清霜每年都要那么辛苦,今年好不容易才能歇一次。
谢清霜也不知晏非笑得那么好看,手下怎么能如此大力气,他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由着晏非将他推进房间。
等外面声音渐远,谢清霜推了推房门,晏非那家伙居然把门锁上了。
因有外人在,家里其他人并未出现在这边,谢清霜想喊人帮忙都不行。 等他撬开窗户翻到院子里时,那边地里已经干得如火如荼。
晏非这些友人似乎都擅长剑术。
几道剑气扫过,水稻被收割得干干净净,一根没落下。
谢清霜大为震撼,他以前怎么没想过还能这样。
其实他师父的剑法更好,要不然写信让师父回来吧。他不可能每回都靠晏非帮忙,还是自家人更加靠谱。
没等他感叹结束,那边已经开始攀比,谁的剑术更加精进。
叽叽喳喳吵得不行,难怪是晏非的朋友。
晏非本来坐在椅子上美滋滋监工,余光瞥见谢清霜朝这边走来。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起身拿过某个朋友手中的剑,提剑横扫一大片,扬起下巴看向众人:“还比吗,一天天废话那么多,好好干活。”
几个站在角落的朋友窃窃私语:“老大刚才是不是在开屏?”
有人低声道:“老大以前还吹牛,说自己绝不可能变成他爹他弟那样的妻管严,全都是假话。”
山路上,几辆马车朝这边驶来,满载着各式农具。
见谢清霜这里的农具老旧,晏非从弟弟的手工坊拿来一批刚完工的新品。
不得不说他弟脑子活泛,寻来的工匠脑子也不错,做出的东西比之前省力、还更好用。
晏非走到谢清霜身边:“不是让你在家歇着吗?”
谢清霜提起身边硕大的食盒:“给你们做了点消暑的凉茶送过来。”
“等会再分给他们,我先尝尝。”晏非道。
地里依然干得热火朝天,不像收稻,更像是比武。
“你怎么想起来这种方法?”谢清霜问。
晏非回答:“我弟教的,他说这是物尽其用。”
因为并非所有人都能习武,这样的方法没办法推广开,晏知还觉得特别遗憾。
“你还有弟弟?”就晏非这样说一不二的性子,谢清霜还以为他是家中最受宠的幺子,所以才能为所欲为。
晏非点头:“改天有时间带你去见他。”
他弟忙得很,每天从早忙到晚。
谢清霜应了声,心里没当回事,这些天晏非都不知许了多少承诺,他听到麻木。
……
尽管众人歇息时间比干活时间长得多,干完所有活也只花了两三天。
代价就是原先光鲜亮丽的少爷们此时一个个都灰头土脸,贵重的绫罗衣衫糊满泥水,早看不出原有的模样,仿佛在砖窑干了十年活。
众人心想晏非不愧是晏知的亲哥,坑起人来都一模一样,完全不留情面。
等看见院子里堆铺满金灿灿的稻谷,这群公子哥还挺有成就感。如果不是晏非,他们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干这么多农活。
这些人里,施集跟晏非关系最好,也是他最常坑的那位。
施集撞了下晏非手臂,朝谢清霜那边瞥了一眼:“老大,好好把握机会,等着喝你的喜酒。”
他们都知道晏非是断袖,不过完全不担心晏非对自己有想法,因为晏非多年前就扬言要找比自己还好看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得上一般人。
他们从前还打赌老大会孤独终老,比他还好看的男子已经世间罕见,又同样是断袖,多难找啊,比他们集体考上状元都难。
现在晏非为了谢清霜,又是坑兄弟,又是签卖身契的,绝对是看上了人家没有错。施集心想,他们老大果然言出必行,说要找比自己好看的,就一定要找到。
晏非觉得莫名其妙:“喝什么喜酒,你脑子累糊涂了?”
要是有喜酒喝,他会被爹娘赶出家门吗?
“难道你不喜欢清霜?”施集心道,莫非谢清霜不是断袖。
他就说,老大运气怎么可能一直都那么好。
“当然喜欢!”晏非才反应过来,抬手拍了施集一掌,“你想什么呢,龌龊,我才不会有那种想法。”
施集看着晏非笑:你有本事就一直这么肯定说没有。
见谢清霜往这边走,晏非警告看了施集一眼:“要是敢在清霜面前说刚才那些胡话,你就死定了。”
“放心吧,我们什么关系,过命兄弟还能坑你吗?”
就怪了,施集心想,兄弟当然是用来坑的啊!
“你们俩聊什么呢?”谢清霜问。
施集道:“我问老大稻子收完以后还有什么活!”
“刚才谁说自己快要累死了。”晏非心想这人怎么回事,活都干完了居然还想赖在这里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