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晏西楼:……
  太阳要落山的时候,傅良夜提了壶滚热的酒,偷偷地去见阿蛮与沈卿。
  他裹着件笨重的狐裘爬到小山上,盯着眼前盖了一层白雪的坟包儿,盘着腿坐在雪地里喝着酒馕里的烫酒。
  “阿蛮,小月牙儿替你报了仇了。”
  傅良夜伸手抚摸着坟墓上的雪,望着雪花儿在掌心里缓缓融化成一滩水,目光恍恍惚惚地飘向了远处渐渐沉落的夕阳,“不知你投胎到了哪一家?在奈何桥边撞没撞见沈郎君?”
  “若是遇见了,下辈子可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说着,他又饮了口热酒,抬手蹭去唇畔滑落的酒水。
  想来阿蛮与沈卿死时还是初秋,如今四处皆被皑皑白雪所覆盖,也不知他们在地下冷不冷。
  这般想着,傅良夜跪下身子只将坟墓上的雪尽数用袖子扫了个干净,笨拙地将从肩上褪下来的狐裘盖在了那凸起的坟包儿之上。
  他仰头将最后一口酒灌进喉咙里,起身拍了拍屁股后沾上的雪,摇摇晃晃地下了山去,未料在山下撞见了撑伞前来的晏西楼。
  原来晏西楼遍寻他未果,竟是猜到了自己会在此处。
  此刻,晏西楼盯着雪地里的一串脚印儿,只顺着那歪歪扭扭的曲线向上看,便瞧见了醉醺醺地从山上走下来的小猫儿。
  他忙着几步走上前去,三两下便解开了身上大氅,伸手把哆哆嗦嗦的傅良夜裹进了怀里。
  “傻猫儿!天寒地冻的,怎的不知道披件儿狐裘出来?还当自己在冀州呢!”
  晏西楼气哼哼地拧了拧傅良夜冻得红彤彤的脸蛋儿,只把小猫儿又向怀里紧着抱了抱,直怕人被寒风吹着。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傅良夜委屈地将脑袋缩进了晏西楼温暖的怀抱里,贴着人的心口软绵绵地蹭了一会儿,只朝人黏黏糊糊地撒娇道。
  “每次都说知道了,可等到下回,还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晏西楼摇摇头,哼笑着去捏人的鼻子,无奈叹息道:
  “你啊你,臣当真是拿你没办法!”
  “知道晏郎舍不得同我置气,最喜欢你了。”
  傅良夜此刻有些微醺,朝晏西楼眯着眼睛笑个不住,这厢只垂眸捉住了人的腕子,只把冰凉的小脸蛋凑过去,往人热乎乎的掌心上贴贴,“上山时滑了一跤,屁股和脚都有些痛,走不了了,走不了了!我想要晏郎背背我,成不成?”
  还未等晏西楼回话儿,他便同四脚蛇一般黏在了人的后背上,直接没给人留下回绝的余地。
  “喏,你把大氅给了我,自己不也会冷吗?可若是背着我的话,我便能充当你毛茸茸的小裘衣了,保准能暖烘烘给你焐着!”
  像是怕人拒绝似的,傅良夜滴溜溜转了转眼珠儿,又趴在人背上嘟嘟囔囔地说了好多话。
  晏西楼哭笑不得地托着傅良夜的屁股,宠溺地哄道:
  “你说或不说,都是要背的。”
  闻言,傅良夜心情很好地凑过去吻了吻晏西楼衣裳下露出的侧颈,而后躲猫猫似的把脸蛋儿贴在了人宽厚的背脊上,舒舒服服地合上了眼睛。
  太阳渐渐地落下山去,雪花飘飘扬扬撒在两人的发顶。
  晏西楼背着傅良夜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而傅良夜环着晏西楼的脖颈,在他的背上颠颠簸簸。
  纵然耳畔寒风呼啸,但两人紧紧贴在一处,只感觉到温暖。
  “我真的很想知道,晏将军为何心悦于我呢?”
  傅良夜仰头用脸接着雪花,忽地笑嘻嘻地凑到了晏西楼耳畔,神神秘秘地问,“在你的心里,我该是怎样的人?”
  “貌若潘安,动若…泼猴?”
  晏西楼的眉毛挂上了白霜,他垂下眼睫想了一会儿,只想逗人一逗,这厢只忍俊不禁道。
  “这个回答太肤浅,再予你一次机会!”
  闻言,傅良夜眉角微微抽搐,耍赖似的伸手去揪晏西楼的耳朵,“要认真回答,不许再逗我玩儿!”
  “好好好,那…是怎样的人呢?让臣好好儿想想。”
  晏西楼心底早就有了答案,故意卖关子道。
  “快说!”傅良夜扁了扁嘴,紧紧地搂住晏西楼的脖子,瞧着那模样竟是有些委屈屈。
  晏西楼朗声笑得开怀,托着猫儿的屁股向上颠了颠。
  “心下、眼中人。”
  随后,他扭头望向傅良夜那双勾人的丹凤眼,朝人认认真真地说道。
  “心下、眼中人?”
  傅良夜细细咂摸着这句话儿,面颊难得地晕上了层害羞的红晕。
  “嗯,是啊!你是我无论如何都会喜欢上的,注定要放在心尖儿上疼爱的小猫猫。”
  说着,晏西楼不甚自在地扭过头去,耳朵尖儿霎时红了个透,“臣想生生世世都同你一处,你可愿意?”
  闻言,傅良夜微微愣住,半晌才缓过神来,直羞得去咬晏西楼的耳朵。
  “既然…既然晏将军这般倾慕于我,那本王就勉勉强强答应了吧!”
  他的眼睛红红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好像觉得说得不够多似的,清清嗓子又朝人接着说道:
  “按你所说的,生生世世都同你一处,可便宜晏将军你了。所以,本王命令你,不许反悔!”
  晏西楼笑着将另一只耳朵也送到人嘴边儿,任凭猫儿抓咬发泄,这厢只弯唇温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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