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小表弟丁淳长大了嘴巴，差一点儿来呼吸都忘记了。
  “长生，你……你是不是癔症了啊？”六表哥丁洋担忧的看着田浩。
  “你这家伙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大表哥立刻就正色道：“幸亏这里都是自家兄弟。”
  大家也都纷纷表示，刚才什么都没听见的意思。
  田浩摆了摆手：“何必掩耳盗铃？兄弟们，大家都不是傻子，我能考中举人，就不是个痴儿，你们能带兵打仗，就不是个缺心眼儿，三舅父生母，我那位女细作的小姥姥，多少年前就设计入了国公府的门墙，如今三舅父也是而立之年，算一算时间，已是一世了，什么样的人家，能处心积虑，算计国公府一世？”
  古代的年限词汇，一世就是三十年。
  这个时候人的平均寿命也就三十年。
  所以说的一生一世什么的，时间并不长。
  一般劳苦大众过了三十就像是天上的太阳过了正午一样，已经开始老了。
  哪像田浩前世，三十岁风华正茂，甚至有的人，三十还在学校读书好么。
  “长生！”大表哥明显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不仅十分难看。
  随后他们也都变了脸色。
  “大表哥，我们都是自己人，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田浩却没有闭嘴的打算：“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不可能……我们是定国公府啊！”六表哥丁洋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
  “那又如何？我不是说了吗？丁家不是天家。”田浩道：“其他三家国公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咱们附上过得又是什么日子？那三家这些年，可有出挑的后辈？”
  “有倒是有，但并非极为出挑。”大表哥道：“以前听闻镇国公府马家的大少爷马斐是个武将的胚子，不过后来马斐带人出城狩猎，惊了马，被踢断了腿，从那以后就骑不得马了，也就沉寂下去了，他弟弟马雯倒是还可以，但终究不如他亲哥哥。后来的平国公府王家就乱多了，平国公一口气死了三任夫人，唯独第一任夫人给他留了个嫡长子，第二任夫人一无所出，第三任夫人生了两个女儿，后也没了，如今这位是第四任，给他生了个二儿子，不过听说他的嫡长子王铂五年前失踪了，那个时候王铂才十二三岁，且被几个后娘养在后院里，我都没见过长什么样儿！如今平国公府庶出女儿七八个，还有俩庶子，后院一团乱麻，平国公好像递交了请封奏疏，想要立二儿子为世子，被驳回了。”
  “为什么驳回？”田浩觉得这平国公可真真是个克妻的啊，一口气三个媳妇儿都完犊子了。
  “因为他嫡长子只是失踪，不是死了，且他这第四任夫人，是个贵妾扶正的，二儿子王霄只比大儿子小了一岁而已，正确的说，是小了十四个月。”大表哥是定国公府世子，对另外三家国公府邸的事情，知道的比其他人更清楚：“且原配夫人乃是镇东侯之妹，也是侯府贵女出身，镇东侯不松口，谁敢说那王铂死了？就说失踪了，人家占着嫡长子的名分，就没其他儿子什么事儿。”
  田浩明白了，用非常粗俗的语言总结了一下：“就占着茅坑不拉屎呗！”
  几位兄弟嘿嘿一笑，颇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
  没办法，平国公这人，高门大户里还真没有几个看得上他那为人处世的，连他们都不跟那王霄说话。
  王霄一直想挤进他们这个小圈子里，但一直都没能成功。
  “对，而且礼部的人还说，那王霄是现在那位第四任夫人，还是贵妾的时候生的儿子，不能算作嫡子，只能算庶子，要想立世子，除非有嫡子！”
  田浩表示明白，毕竟这个时期的大家族，传承家业有一条被普遍遵循的规定：只有嫡长子是被家族认可的唯一继承人，无论庶子多么出色，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妾室扶正并非在所有朝代都是非法的，实际上大部分朝代都允许这么做，尤其是皇家，如果只准许嫡子继承皇位，那皇位都不知道断了多少代的传承啦。
  只是少数朝代将其写入律法中加以禁止，但实际中很多人依然会扶正妾室。
  “为什么啊？”其他几个表兄弟就不理解了，满脸的求知欲，让田浩不得不给他们科普了一番，其实田浩也是推测居多。
  “之所以说”妾室扶正前所生的孩子不是嫡出”也有道理，这是因为在周代之前确实有一个实例可以证明此事。”
  大家洗耳恭听的架势，田浩给他们讲了个古代的故事。
  纣母之生微子启与中衍也，尚为妾，已而为妻而生纣。
  纣之父、纣之母欲置微子启以为太子，太史据法而争之曰：“有妻之子，而不可置妾之子。”纣故为后。
  用法若此，不若无法。
  纣王的母亲生育了三个孩子，分别是微子、中衍和受德，纣王是最小的那个。
  其实，一开始纣王的父亲帝乙和母亲就是打算立贤德的长子微子启为太子，其他朝臣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但是当朝太史却坚决反对。
  他提出了一个多少有些奇特的认知，那就是“微子和中衍两位皇子是当今王后在扶正前所生，那时候王后还只是妾室，所以这两位皇子实则是庶出，唯有受德是王后正位后所生，他才是嫡长子，故而应该立受德为太子”。
  也就是后来的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