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于是就这么一直拖,拖完一年再一年,拖过一届世界杯,拖到梅西都离开了巴萨。好不容易实现在望,联赛也开打了,陈遇安却先一步成了单身狗。
他自己都说不清,这么鲁莽远赴万里的原因,到底只是想郑重地结束过去,还是……困囿于过去但想逃避不能回头的现在。
悄没声的,陈遇安的眼前慢慢起潮,反应过来,脸颊都湿透了。
“哎呀哭什么啊。”陈遇安擦着眼睛自言自语:“都十几天了还哭,手也是你要分的,再哭多没面子。这玩意又不能变黄金……”
越想着自我安慰,那没用的东西就越往外涌。到后来他话也说不出来了,干脆咬牙闷声哭。哭到上半身都伏在玻璃护栏上抽抽,伏了几分钟,一辆车驶进陈遇安的模糊泪眼,缓缓停在了民宿的小偏门。
哇靠?
汹涌的情绪戛然而止,陈遇安抹干净眼眶仔细辨认……
红的?也是辆……“汉”?
第9章 缘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这么有缘分吧?
陈遇安抽着鼻子,不由地将身子往外探,一眨不眨地盯着被推开的车门。
从驾驶座下来一个男人,大圆脸,m型发际线。
陈遇安愣愣,然后就见到乐姐一路小跑出偏门,和圆脸哥亲了亲。
哦……是老板啊。
期待得有些悬起来的心又一下掉了下去。陈遇安转念一想,也对,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到同一个人?扯淡嘛不是。
他缩回张望的脑袋。
被这么一打岔,再强烈的情绪也散了很多。哭是哭不出了,他钻进卫生间洗了把脸。正想收拾收拾再去海边遛遛,房间门忽然被敲响了。
是乐姐。
“我老公刚买回来的,”乐姐将一玻璃碗的樱桃递给陈遇安,“这边的樱桃可甜了,送您尝尝。”
陈遇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谢了一声。
“哟,您这怎么着了?”乐姐仔细瞅着陈遇安的脸,“眼睛发炎呐?都红了。”
陈遇安一阵尴尬,按按眼眶,“没没没,我……我迎风泪,刚在小阳台吹风来着。”
“怪不得。最近风大。这房间可还行?有哪不合适的您跟我说,我给您想想办法。”
“都挺好都挺好。”
“那就行。”乐姐人如其名地乐呵一笑,“一会一块儿吃饭啊,涮羊肉。正赶上超市特价,我老公买了老不少。”
陈遇安更难为情了,乐姐继续游说:“能认识不容易,一母同胞,唠一阵觉得咱还很投缘。再者呢,我和老赵……哦,我老公,我俩前阵刚结婚,您啊,是我走入婚姻生活以来第一位家乡客人,我俩就想邀您吃顿饭。不会不赏光吧?”
您来您去的,也不好再驳人面子,陈遇安没再推脱。
“谢谢乐姐。”陈遇安说:“我这刚下飞机,能让我先洗洗吗?”
“行,不急。这边八九点吃到都正常,您收拾好来二楼后边的露台就成。”
陈遇安笑着点点头。
乐姐走后,陈遇安速度地冲了个凉,怎么考虑都厚不起脸皮去白蹭人家一顿饭。左右苦想半天,瞥到自己敞开的行李箱,忽地灵光一闪。
捣鼓了快俩小时,陈遇安拎着个纸袋下了楼。
二层露台的左三分之一做了宽敞的凉亭,木地板,内侧种着一溜天堂鸟。凉亭下,乐姐在靠墙的水吧边煮着花茶,没看见老赵。陈遇安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乐姐。
“这是?”乐姐没揭开纸袋,仰头不解地瞅着陈遇安。
“小礼物,给你的。”陈遇安说,“算是……新婚礼物吧,恭喜你们啊。”
乐姐接连“哟”了几声,倍感意外。
陈遇安把纸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是南礼这个月准备出的旅行本和配套的马卡龙色系素材,都是样品,封皮上还没打钢印的logo。
前天确认好版本,陈遇安带回家顺手就扔进了行李箱,全新的,正好送人。
“我看楼下前台那本留言本快用完了,这个是我公司的新品,里面用的不透墨纸张,写写画画都挺合适的。”陈遇安翻翻内页,“对了,我还在里面画了些小插画,希望能合你心意。”
画的是卡通版的乐姐和老赵,他们在陈遇安想象出来的小场景里吃吃喝喝,边边角角都透露着可爱和幸福。
乐姐很夸张地“哇”了一声,“好可爱!我好喜欢!天呐,您好厉害!”
“没有没有,喜欢就好。”
乐姐从头看了一遍那些小画,合上本子瞥到油画风的封皮,笑眼眯眯地问:“这个不会也是您设计的吧?”
“啊,对,我就是画这一类的。”
“专门画本子?”乐姐有些好奇,“有这样的公司?”
“是文创公司,除了本子……”陈遇安继续从纸袋里掏出相应的胶带贴纸之类的,“还有这些,基本上文具用品我们都做。”
乐姐对陈遇安手里的小玩意挺感兴趣,陈遇安趁机给她科普了一下各类本子,演示演示素材的用法,又教了她几款实用且简单的花体字。学到后面,乐姐垂直入了坑,表示要用陈遇安送她的本子做第一本手帐,记录她的新婚旅行。
聊着聊着,老赵已经将烧着炭的铜炉和餐具端上了桌。
乐姐颇有些嘚瑟地和老赵炫耀了一番新收到的礼物,老赵和乐姐一样,对着陈遇安的小插画就是一顿海夸。陈遇安羞得连连摆手,眼神飘来飘去,不一会就注意到饭桌上摆着的四副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