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研究所的全面洗牌意味着权利将会开始转移让渡，所有人都在争抢这庞然大物陨落后的营养，为此也不吝于给造成这一切变动的那个艺人说些好话。
  艺人风以一种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火了。
  星网上关于他的讨论前所未有的热烈。在一些人翻唱了他的歌之后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精神力等级上升了，他们把检测报告和翻唱作品一齐发布在星网上，让这把火更加蓬勃地蔓延开来了。
  “宿主，你的能量……”
  “这很正常。对我们来说，人类的情绪就像是食物。”
  格赫罗斯身上总会有若有若无的音律响起，据他自己说，这是用来唤醒某个存在的声音，不过如果那个存在苏醒，他和那个“奈亚”所生活的世界就会毁灭，所以奈亚说他生来就是为了毁灭的，倒也没问题。
  何风却觉得他身上的音律比奈亚周边萦绕的噪音要动人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创世神只能在混乱绝望中沉睡，却会在秩序规则中醒来。
  “你的能量在增长。”格赫罗斯看着何风，“这很好。奈亚的戏剧还未结束，在前往下一个世界之前，你得有充足的准备。”
  男人贴得很近。按理说他应该只是一道能量投射的虚影，但他长长的黑发却实实在在地落在何风的手臂上，有着冰凉的丝绸般的触感。
  “成为明星的任务是你定下的吧？你希望我能从喜爱崇拜的情感里获得能量？”
  “对。”格赫罗斯又贴近了些，“我本来不想你来找我的……奈亚和时空局联手阻碍了我能量体的投射，我是利用缝隙进来的。”
  他的眼睛们直直盯着何风，眼神中有一种渴望。
  他想吻他一下，但是又担心自己非人的外貌会吓到自己心爱的人。
  何风叹了口气，探过身去，在格赫罗斯额上轻轻落下一个亲吻。
  高大英俊的男人背后突然绽出数道扭曲蠕动的触手，在空中狂乱而欣喜地舞动着。
  他有些慌张地按住了其中一根试图将何风捆起来的：“风……”
  “不是说人类的情绪是食物吗？”何风说，“你没有尝到？”
  格赫罗斯的脸红了起来。
  他们的手最终还是交握在了一起。
  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的99松了口气，试图搭话：“宿主，星网上现在有很多人都希望你能以艺人风的身份回归，道格拉斯和莉莉也都发了消息来，你要看看吗？”
  有根触手此时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何风的腰间。
  “看莉莉的就行了。”
  “好的宿主！”
  莉莉的消息很简单，只是在询问何风是否受伤。
  “我们待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应该不多了。”自从上次进入虫巢后，何风以前就有的那种玄而又玄的直觉就得到了加强，整个世界时不时在他眼中会浮现出另一种状态，他能感知到自己的能量正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增长。
  除了这个世界那些正在听着他的歌曲，看着他的故事的人之外，还有额外的能量来自别处，何风试着追寻它们的起点，看见了现代化的高楼，飞檐翘角的古建筑，还有一些整齐排列的罗马柱。
  ……原来是他们啊。
  何风微笑起来。这趟旅途也许很快就会迎来终点，但他仍记得路上所遇见的人们的模样，也依旧记得自己的诺言。
  “为这个世界留下一首歌吧。”何风看向格赫罗斯，“你和我一起。”
  “需要联系那个商人让他提供场地吗？”格赫罗斯问。
  “你不想就不用。”
  “商人，学者，还有数据和军官，都是时空局和奈亚专门为你准备的。”格赫罗斯说，“商人有钱，你喜欢钱；学者很聪明，你之前那么爱学习；数据……你对你的系统很好；至于军官，明明我做教主的时候你拒绝了我，但是他们分析认为你喜欢比较强势的人。”
  “真是大错特错，还好我没有听从他们的建议来和你相处。风明明就喜欢会撒娇的人，对不对？”
  “专门准备？”何风没回答他的明知故问。
  “是的。除了那个数据体之外，其他人都是躲在躯壳里的精神体。”
  格赫罗斯突然压低了声音，在何风耳边轻声道：“他们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窃取你的能量，但是失败了。下个世界是最后一个世界，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我会陪在你的身边，但是就像这次一样，可能需要你来找我。”
  “风会觉得麻烦吗？”
  “你应该也知道我很擅长收集，不管是空水瓶还是些别的东西。”
  那些触手再一次舞动起来，轻柔地将那个一脸淡然地说出情话的人圈了起来。
  “……我会等你的。不管发生什么。”
  何风的最后一首歌录制得非常顺利，只是那些粉丝还没来得及听完整首歌，就紧接着看见了“风”要隐退的消息，一时间哀嚎遍野。
  他们过于强烈的情绪令何风不得不加快了道别的速度。他给莉莉留下了许多食谱，给伊芙留下了足以让他完全凝聚出灵魂体的符纸和画符的方法，给杰米他们留下了那套他自己融合过的身法。至于爱丽丝和安洁莉卡，她们要了风在mv里使用的道具，包括当时他拿在手里的链条和那把临时做出来的剑。
  “你会回来的吧？宇宙再大再神奇，也会有漂泊累了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