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长叙听着一派酒后真言,看向章长宁的眼色越来越深,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安德鲁之前说过的话——
  “宁说自己有个暗恋了很久的对象。”
  “……”
  所以呢?今晚为什么会哭成这样?因为那个男人结婚了?
  是因为得知了那个男人的婚讯,才一声不吭地跑出了家、独自出国躲在这里、还将自己喝成这副模样?
  章长叙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名为“嫉妒”和“醋意”的情绪就控制不住地疯涨,径直挣脱了那层可笑的“兄弟”界限。
  章长宁不见的这两天,他担心得整个人都快要发狂了,一得知好友发来的消息后立刻不吃不喝地赶到这儿!
  可结果呢?
  凭什么他这些年来拼命克制、捧在手心里疼的人,现在却哭着把他当成另一个人看待?
  “章长宁!你把我当成谁了?”章长叙压下身来,用力扣住章长宁的后脑勺逼迫他抬头,”你看清楚我是谁!”
  语气里没了以往独有的温柔,反倒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疯狂。
  章长宁还没意识到危险的到来,溺在自己的绝望漩涡里,“你别讨厌我,好不好?我、我不打扰你的,我喜欢你,我……”
  章长叙那根理智的弦骤然崩断,直接用吻将章长宁的醉语全部堵了回去!
  “唔!嗯……”
  醋味十足的吻里夹带着滋生的疯狂。
  章长宁压根来不及反应,身上人就已经彻底撬开了他的牙关,柔软的唇被用力的吸吮、无从躲藏的舌头也被捕获、被搅弄。
  一呼一吸间,满是彼此最熟悉的味道。
  章长宁不懂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可他还是本能地渴求着这份亲密和安定,他原本已经无力的双手重新攀上章长叙的臂膀,带着近乎赤诚的爱意献祭般地往上回应。
  吻得越来越凶,也越来越狠。
  也不知道是谁的唇破了,吸吮舔舐间开始有些血腥的味道。
  这些年积压的不可言说的感情就像是一把利剑,让他们恨不得捅穿彼此,直至浑身的血液融合在一块,再无区分。
  “嗯……”
  酒意在此刻催发出了最致命的热度。
  章长宁觉得自己都快被烧坏了,周围的空气一点一点地烧尽,忍受不了的他小幅度地挣扎着,偏头避开了这个要了他半条命的吻。
  章长宁求饶,“不、要了。”
  章长叙有些不满足地蹙眉,他扣住章长宁的下巴,强制性地将他掰回对视,“躲什么?”
  发沉低哑的嗓音里是不容拒绝的掌控欲,“不准躲。”
  “……”
  章长宁的大脑已经搅乱成浆糊了,他分辨不清楚是非对错,却还是乖乖没再躲。
  章长叙又吻了下来,只是这回力道轻了很多。
  他含吻着章长宁柔软发烫的唇,原本扣在下巴的右手往下一滑,不轻不重地锁住了章长宁的脖子,隐隐有些用力。
  “唔。”
  “别怕,你乖,你最乖。”
  说这话时,戴着薄茧的指腹还在轻蹭着身下人的颈侧,以示安抚和奖励。
  章长宁默许了眼前人的控制,只是像小猫呜咽了几声,“我乖,你别走……”
  他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实在没有力气再支撑下去,“你别走,二哥。”
  “……”
  简单又熟悉的一声呓语,却像是一道惊雷砸下。
  章长叙愣在原地,原本因为嫉妒而崩盘的理智迅速回笼,他骤然松开了对章长宁的暧昧禁锢,不可置信地回忆自己刚才的越界和失控。
  “……”
  疯了吗?
  他刚才在做什么?
  章长叙无比懊恼地哽住呼吸,低喊,“宁宁?”
  章长宁已经在酒意的裹挟下疲惫睡前,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
  章长叙揉了揉自己还在狂烈跳动的太阳穴,复杂翻涌的情绪却在听见章长宁绵延的呼吸后又沉静了下来。
  事情已经发生了,千错万错都得怪他失控。
  与其僵在这里,还不如想想事后要怎么补救。
  章长叙压下一切烦思,冷静很快又占据了上风,他不做多想,将熟睡中的章长宁抱回了主卧。
  …
  一夜昏沉。
  章长宁是在剧烈的宿醉头疼中醒来的,他只轻轻一动,就觉得身体重得无法动弹,“嘶,好疼……”
  余音未落,他原本还带着困意的双眼就猛然睁大了——
  原本应该待在国内的章长叙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居然还和以往那样抱着他在睡觉。
  “……”
  二哥怎么会在这里?
  章长宁原本就巨疼的大脑愣是缓冲了好一阵儿,才确认了眼前这一幕不是梦境,他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想要叫醒对方又不敢。
  好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传来了闹钟,打破了这一平静。
  睡梦中的章长叙第一反应就是蹙着眉头,仿佛是很讨厌这种被迫吵醒的滋味,但长年累月的职业习惯让他没几秒就清醒过来,伸手摸索着手机、关闭闹钟。
  直到这事,章长宁才敢小心翼翼地出声,“哥?”
  “……”
  章长叙抬了抬眼皮,眸中的困意渐渐散去,“嗯?睡醒了?”
  章长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又因为头疼蹙了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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