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后面我第一项合作谈成,公司开始小有起色,才慢慢有人加入进来。”方霁说着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我不喜欢工作,不喜欢应酬,但我享受将对手踩在脚下的感觉。”
  月光如洗,街道两侧的霓虹灯倒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仿佛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
  车内再度陷入沉默,贺知行侧目望去,只见方霁闭目靠在座椅上,呼吸均匀。
  车辆穿过市中心,进入相对没那么热闹的地段。贺知行将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随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开车上。
  他知道,方霁是个好强的人,从大学时期开始就是。
  须臾,副驾座上的祖宗不知又被什么吵醒,突然坐了起来,记忆竟能跟刚才的连接上,双目幽怨地瞪着贺知行:“我这些年几乎没在工作上碰过壁,偏偏你蹦了出来,总是坏我的事。为什么你每次都比我快一步?是不是还在我身边安插了其他人监视?”
  贺知行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解释,就感到□□一重,还不及说出的话都被方霁的动作给生生打断。
  “还有你这个东西,我每晚也很讨厌。”方霁伸出手,掌心摁在了贺知行大腿中央。
  贺知行呼吸一重,握着方向盘的手差点打滑。他听不懂方霁这句话的意思,只当作他是喝醉了在耍酒疯,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和无奈:“别闹,我在开车。”
  “等到地方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方霁却好似没听见一样,五指继续收拢,鼓囊囊的东西几乎占满他的手心,顶端还超出一截。
  就是这么个东西,导致他近几个月以来每晚睡着后都备受折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接受程度在上升,没有最初几次的震惊和厌恶了,但当时受过的屈辱依旧历历在目。
  没事,他就是个小心眼又爱记仇的人。
  某样挂件在方霁手下迅速产生微妙变化,尽管隔着层布料,仍然能清晰感受出。
  “方霁。”贺知行视线下敛,飞快瞥了一眼那只还在持续作乱的手。或许是车内开着暖气加上喝了酒的缘故,指头瞧着比平日更红。
  方霁身上的温度很高,通过紧密的接触传到他这儿。
  “听话,先遵守交通安全。”他已经尽量维持冷静和理智。
  然而方霁还是从中听出破绽,像是终于抓住一个可以报仇雪恨的机会,“凭什么每天晚上都是你舒服,弄得别人睡不好觉?”
  贺知行实在忍不了了,将车开入内道,最后停在一个可以临时停车的路边。他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去,绕到对面副驾驶去。
  晚上下了点小雨,室外气温较低。随着车门被打开,冷风倏然灌入,吹得方霁一哆嗦,打了个喷嚏。
  他出门前没看天气预报,以为还是和前几天一样的二十几度。
  贺知行瞧见,先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他盖在身上。
  方霁下一秒就推开了,外套掉到车外地面上。
  贺知行弯腰将外套捡起,这次没再给方霁,而是先放在车窗前的空处上。
  他该庆幸自己为了等方霁,没有先回家将白天上班时的正装换掉。他扯下领带,不再在意形象问题,任由领口前一并被扯得松垮。
  哪怕是在不太清醒的状态下,人对于危险依然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感知。方霁也不例外,甚至更加敏锐。
  在看到贺知行去扯领带的动作时,方霁内心警钟轰鸣,奈何受困于狭小的空间,身上系着安全带,身前又挡着个人,他连跑都没处跑。
  贺知行不是专业运动员,却手臂肌肉线条分明,气力过人,常年保持的健身习惯令他在力量上更胜方霁一筹。
  方霁起初挣扎得很剧烈,企图摆脱桎梏,然而体能差距悬殊,先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丝绸材质的领带缠上双手,最后打了一个奇丑无比的结。
  他瞪大了眼,倒是还认得罪魁祸首是谁,厉声质问:“贺知行,你他妈敢绑我!?”
  贺知行听到他这回没叫错名字,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苦恼。
  他将外套重新拿过来给他盖上,叹了一口气,颇有些头疼。“忍一忍,还有十几分钟就到家了。你应该也不想明早是我们俩出车祸的新闻头条?”
  他的自制力没那么强,以方霁在他□□胡乱摸的行为,他可以确认的是,自己没法再将注意力集中在开车上。
  方霁酒品很差这一点,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几乎每一次遇上,方霁就没有是正常的,这也是他不愿意对方再出去喝酒的主要原因。
  他相信方霁清醒状态下能保持洁身自好,但喝醉了就不一定。
  毕竟他就曾在游轮上做出过强吻他的事情来,有前科在,不得不防。
  如果那晚过去的不是他,而是刘叉或者其他人,他会不会也看都不看就直接亲下去?
  过去参加的那些酒局和宴会上,他有在酒醉后和其他人产生过亲密接触吗?
  贺知行脑海里忽然闪过方霁之前那句不经意的“有经验”,脸色隐隐有些难看,心道当初应该将人再盯紧点。
  直至方霁又打了一个喷嚏,声响将他的思绪拽回来。他俯身检查了一下方霁手上的捆绑,没有很紧,不会勒伤他,但也不算松,至少方霁现在没法立刻自行解开。
  就是方霁在被他抓住时挣扎得太过厉害,手腕上还是留下了明显的手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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