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李楠星咬牙切齿， 手指紧紧握住桌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眶泛着红圈让眼泪不掉下来。
张梦琳也想到了李楠星是恨极了她的，只是没想到她真的很绝情，说一不二。
“你就不能原谅妈妈吗？”张梦琳望着她哭着抖着声音问，大声哭喊：“我毕竟是你妈妈！”
李楠星感觉自己情绪要爆发了，这么多年来的所以委屈都涌了上来，她吸了口气，胸腔起伏，忍住不哭：“我为什么要原谅你？你对我有爱吗？你都不爱我，凭什么要求我爱你？我六岁到十岁的这段期间，你有尽到过一个母亲的责任吗？我一个人看着自己母亲和别的男人厮混，还当着我的面吸食大烟，你有想过我当时才几岁吗？你只顾着你自己逍遥快活，完全不顾我的生活。你不在家，我饿到自己一个人去别人家捡剩饭吃，你人呢？你在哪里啊？”
李楠星的眼泪在眼眶流转，忍不住滚落下来，流到她的嘴角是苦涩的味道。
“我高考结束，王妈离世，你知道我内心有多么难熬吗？而你只想要钱，我没有钱，我只能卖了房子给你钱，从此算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了。虽然工作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你又加上了我的微信，信息轰炸我，我也没有理。因为什么你知道吗？因为我不欠你的了。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给了我生命，所以我就该受着你的折磨吗？你既然不爱我，又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我不是你生的玩具，想要就要，想丢就丢。”
“你才不是我妈妈，我也不是你女儿。”
李楠星心底的那跟刺终于被她用最残忍的方式拔了出来，她看着张梦琳的模样，居然感觉说出来也就这样了，并没有大仇得报也没有难过的想死。
泪水沿着面颊流下，李楠星用手擦干净，哽咽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起身想走，张梦琳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脸上的眼泪比李楠星哭的还凶，她不顾形象的扯着李楠星的裤脚，“求求你了，你原谅妈妈吧……”
李楠星想甩开没甩开，她眼睛猩红说：“我哪有妈妈？你是说王若微吗？那才是我的妈妈。”
张梦琳懵了一下，又哭了起来，很狼狈不堪。
李楠星猛吸一口气，红着的眼睛盯着张梦琳，问出了那压在心底很多年的问题：“你有爱过我吗？母亲对女儿的爱？”
张梦琳愣了片刻，苦笑说：“曾经是有过的……”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怎么能不爱呢？只是她恨罢了，她恨李峥庭，太恨了。
张梦琳流着眼泪：“你父亲欺骗了我的感情，我恨他，恨他所拥有的一切。当他死了，我发现我没有恨的源头了。”
李楠星冷笑：“所以就变成恨我了吗？”
张梦琳摇头又点头，然后无声的流泪。她知道自己亏欠李楠星，可是她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
“那我就应该被你怨恨吗？你们之间的过错是我带来的吗？如果不是，为什么我要承受。”李楠星红着眼睛，闭眼的时候她的眼角又流下泪珠。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妈妈错了……”张梦琳跪在地上弯腰，一句又一句的道歉。
李楠星用了全身的力气甩开她，张梦琳哭喊：“那你弟弟怎么办？那你弟弟怎么办？”
李楠星走到门口，已经打开门了，外面的雨势未减小，可以用倾盆大雨来形容，雷声阵阵也响入天际。
她侧头，身影背后是大雨滂沱，把她衬托的像孤勇的神女。
李楠星声音冷淡极了，看着张梦琳的眼神已经没有波澜：“你的儿子不是我弟弟，我没有义务去管他。”
“以后你的事情也与我没有关系。”
“好聚好散……妈妈。”最后两个字她说的很轻，还是被张梦琳淋捕捉到了，她诧异地抬起头看着李楠星，只见她对自己笑。
李楠星笑的很苍凉，苦涩。她喉咙发干：“妈妈，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这样喊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没有因为你的刻薄而心生怨恨，没有因为你自私而变得凉薄，你就应该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或许，下次见面是会在你的葬礼上。”
……
陈江洲下楼的时候，就是看见张梦琳无精打采的坐在地上，脸上还在流眼泪，哭的狼狈。
陈江洲不关心她的精神状态，他眼睛看了一圈没看见李楠星，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他蹙着眉问张梦琳：“李楠星呢？我问你，李楠星呢？”
张梦琳目光呆滞地说：“她出去了。”
外面这么大雨，她出去干嘛？陈江洲放心不下，抬腿就要出去，张梦琳扯住他问：“她是不是恨死我了？”
陈江洲蹲下身来，直视她与李楠星有几分相似的脸，淡淡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陈江洲话语讥讽：“她已经不恨你了，她只是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我同意你来，也是因为她，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会让她原谅你。你们见面，让她死心了，你也死心了。”
陈江洲垂下眼眸，声音含有警告：“她有她的生活，你也有你的，你以后不要去打扰她，也不要再见面了。你儿子的事情我会去拜托我的医学朋友帮忙，你不用担心。母女一场，她能做到的已经做到了，缘分没了就是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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