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诸伏高明笑了笑：“每个人都有嫌疑。”
  是这个道理。
  时杭自然是不会无故妨碍警方正常工作的，所以态度一直还算配合。诸伏高明问什么他答什么。
  纪回就麻烦得多了，他的日语实在是惨不忍睹，日常交流全靠翻译器。
  好在诸伏高明的中文水平相当不错，做个笔录给纪回感动的不行，非要请人喝饮料，说什么以茶代酒。
  等到做完笔录，上原由衣发现诸伏高明似乎和时杭有话要说，于是借口提前离开。纪回眨了眨眼，也跑去食堂看看有没有点心吃。
  脑力体力双重劳动，也难怪他饿得慌。
  “之前的事情，”时杭给诸伏高明倒了杯水，“有眉目了吗？”
  诸伏高明点点头，又摇摇头：“尚未明确。”
  有关那和血色晶体相关的异常组织，他确实是查到了些信息。但是却没能深入调查，因为……
  “长野县警局内部有问题。”诸伏高明的神色有着深深地疲惫，“……有人在阻止我继续调查。”
  “这很正常，”时杭向后靠过去，语气随意，“往好处想，也许这人是为了救你呢？”
  “我不认为这是为我好。”诸伏高明并没有觉得时杭这话是认真的，“我们有自己的职责，如此行事，便是渎职。”
  ……嗯，行吧。时杭不太讨厌这种人。
  “说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时杭突然瞥了一眼会议桌的桌洞，接着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看在你性格还挺对我胃口的份上？”
  诸伏高明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他赌对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交易
  如时杭所想，诸伏高明确实是特意借此机会来找时杭的。
  之前有关血色晶体的调查进展一直十分缓慢，直到诸伏高明意外遇见了一位他有些印象的女士。
  那位女士的孩子被丈夫伙同情人谋杀。
  因为案件是诸伏高明经手的，他对这位女士还算熟悉，见面之后发现她的状态还算不错。
  起初他并没有打算打扰对方的意思，但那位女士居然主动和他打了招呼。
  “诸伏警官，”皆川凉子的笑容里带着些奇怪的违和感，“很久不见了，您还好吗？”
  诸伏高明本以为是寻常的寒暄，直到他注意到皆川凉子话里话外提到了一个奇怪的存在。
  “因为遇到……”皆川凉子的表情虔诚，“我见到了阿健，我很确信他在死后的国度里会生活得无比幸福。”
  其实说到这里还好，很多人在遭逢巨变后都会选择信仰以慰藉心灵，这样的情况并不稀奇。
  但皆川凉子接下来的话让诸伏高明立刻提起了警惕。
  “他会在那个世界里，和其他人不分彼此，共享意志与荣光。”女人的表情变得极为平静，眼中却带着些让人不寒而栗的狂热，“我很敬重你，诸伏警官。”
  “要和我们一起吗？”她双手捂在心口，“我们即将到达幸福的彼岸，不会再有任何恐惧与隔阂。”
  恐惧。
  这让诸伏高明想起前些日子他见到的m-ts。
  他在之后和death求证过，那m-ts的成因便是恐惧。
  因为恐惧，选择躲藏。
  因为恐惧，选择融合其他人的意志变得强大。
  也是因为恐惧，他们豢养了野兽，想要靠汲取他人的血肉来壮大自身。
  「恐惧」序列，名为「虚无主义」
  ——只有我们是真实的，外界的一切都是虚假之物。我们会在这样的真实中彼此理解，获得永生。
  之后诸伏高明顺着她聊了几句，拿到了这个“互助会”的邀请函。
  而作为这个互助会的标识，与那不规则的血色结晶从某个角度去看一模一样的图案，正印在邀请函的末尾。
  “最近的集会就在这周六。”诸伏高明把邀请函放在桌面上，推到时杭面前，“我打算参与这次集会，但缺少足够的理由。”
  “我本来打算故意激怒对方，但在办案的时候在监控里看到了你。”
  时杭心说你还挺豁得出去的。
  “你想让我来当这个恶人？”他没有去碰那张邀请函，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靠着椅背，姿态极为放松，只是说的话就没有那么友好了。
  他可不想在这么个小地方败坏晨曦和卡巴拉的口碑。
  “不需要阁下出面。”诸伏高明摇头，“您只要和我去一趟警局就行了，阻止我调查的人会自己出手。”
  无论是怎样的为难，都会为他提供充分的借口。
  原来是给那人个理由借题发挥。时杭想了想，觉得这种程度他可以接受。
  “也对，比起故意引起他们的警惕，这种现成且摆在明面上的理由反倒更加可控。”
  想法不错，只是……
  “价码呢？”时杭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警官先生，“如果是请‘时杭’帮忙，那我无所谓。可是晨曦的董事这个身份，可不是能随随便便请动的。”
  诸伏高明早有准备，直接掏出了一个文件袋，同样放在桌面上推给了时杭。
  时杭打开来翻了翻，发现这居然是他这次来长野的目的之一。
  晨曦化工的排污处理评级批文。
  因为是外来企业，晨曦化工在排污这一项上一直被人卡等级，要交高额的“污水处理费”。
  说实话就日本那些财团一个个的污水处理比晨曦差劲多了，也就对外来户卡得这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