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落井下石虽然不道德,但实在很爽。
  特别帝都新闻和他的过节那么多,大仇得报,人逢喜事精神爽。
  做个轮椅丢什么人,他还不用走路。
  ——
  苏轲勤勤恳恳地推着季时冷到内场。
  才抬头,就见到了面前咬牙切齿的负责人。
  “你现在高兴了吧,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
  季时风面对负责人的怒火,选择照单全收:“嗯,对,我这个冷漠无情的人,现在很高兴。”
  晚上因为商见礼引起的那点不耐,在见到负责人的狼狈模样时,早烟消云散了。
  “季时冷,你难道不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季时冷没忍住笑出了声,缓过来后,他问:“我和你,日后还有什么相见的必要吗?”
  “或者说,你们帝都新闻,有什么绝对不能被搞垮的理由吗?”
  第96章 欢迎你找我报仇
  季时冷的音色淡极了,面上分明挂着浅笑,实际瞳孔深处乌黑浓稠。
  负责人站着,明明是俯瞰季时冷的角度,这角度多么的“高人一等”。
  可季时冷的不屑,表达的太明显了,迫于威压,负责人感觉自己的脊背,越来越弯。
  季时冷根本没把帝都新闻的负责人,放在眼里。
  负责人紧握双拳,他知道当下最该做的是祈求,祈求季家放过他们。
  帝都新闻屹立不倒那么多年,怎么一朝坍塌在季时冷手上呢?
  这是对他们赤裸裸地嘲笑。
  问题是,他做不到。
  做不到像一条落水狗一样,使劲摇着尾巴,寄希望于“主人”可怜他。
  曾经看不起的人,变成了看不起他的人。
  不对,哪怕从前的季时冷那么狼狈,他也仍旧没把帝都新闻放在眼里。
  如今不过是,多了份不屑和轻蔑罢了。
  “季时冷……”负责人的喉咙被沙砾滚过一遭,说出的话沙哑无比,“如果我说我错了,你能不能放过我们……”
  “放过?”季时冷心情好了不少,他掀起眼帘,正视面前弯腰的负责人,“给个理由?”
  话音转了一圈回来,他单手撑住脸,又问:“话说回来,你们帝都新闻那么多股东,怎么派你一个负责人来?”
  常总早在宴会开始前,他见过了。
  如今内场,却不见常总身影。
  负责人双手用力到发颤,原本还有些气色的唇瓣惨白。
  他知道的,他知道季时冷知道答案的。
  怎么派他一个负责人来?
  呵,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是弃子。
  “季时冷,你明明知道的。”
  “然后呢?我知道能怎么样?”
  季时冷铁了心的要帝都新闻付出代价。
  负责人控制不住的跪倒在了季时冷面前,眼眶里的不甘和愤怒,通通化作水雾。
  “我可以死,我妻子不能死。”
  泪水顺着眼眶而下,那个会议桌上意气风发的负责人,散成泡沫,消失无踪。
  “你知道的,我现在是弃子,是会被送进去枪毙的。”
  季时冷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一切不过负责人咎由自取罢了。
  “没关系的,我之前也是弃子。”他安慰负责人,嗤笑了下,仿佛自问:“谁不是弃子呢?”
  负责人跪在大理石地面上,双手垂落,脊背弓着。
  他喃喃自语,泪水落到地面溅起一朵朵水花,“不一样……不一样的……”
  浅淡的笑声就此停住,季时冷看向负责人,脸上的表情褪尽。
  他淡淡地说:“没什么不一样的,我活过来了而已。”
  负责人没有表示,但从他弓伏的脊背上,显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有些话其实不必多说,几年前季时冷和帝都新闻那档子破事,不负责任点说,源头都在商见礼和宣传部那头。
  每部分责任,细细平摊下来,期间牵扯着的任何人,都有不可分割的错误。
  “活不过来就死掉,多简单。”季时冷懂得说话的艺术,他俯下身子,拍了拍负责人的脸。
  负责人茫然地抬起头,眼神空洞。
  季时冷朝他指了一个方向,“喏,那一群人看到没?”
  怕泪水糊住了负责人的眼睛,季时冷甚至好心的把西装口袋里的手帕,递了出去。
  负责人无神地接过帕子,呆板地擦去泪水。
  帕子上面一股桃子味儿,甜而不腻,和季时冷完全不相像。
  负责人朝季时冷指着的那边看去,没有说话。
  季时冷秉持着做好人做到底的想法,和他说:“商见礼、宣传部的周部长。”
  “原来你们帝都新闻的常总,在那边啊,我还说怎么没见着他。”
  负责人点了点头。
  商见礼察觉到了有人指着他,转身恰巧对上季时冷偏向的目光。
  “没死的话,尽管找他们报仇。”季时风垂眸看着他,说:“当然,我欢迎你,来找我报仇。”
  “联邦季家,季三季时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言外之意,他告诉负责人:他不会放过帝都新闻的。
  负责人对这个回答没感到意外,要是季时冷那么轻易松口,说放过帝都新闻,放过他,这才有鬼了。
  那些恨,或许算不上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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