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但那箭不等人,第二发很快破空而来,又一只野狗倒地不起。
那猞猁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一看形势逆转,立刻掉头就跑。
剩下的野狗看着同伴死去,都怒吼着,喉咙里发出来呼噜声,露出锋利的尖牙,但其中两只很快选择跟着兽群往后退。
独一只体型稍大的还想往前,他跑得很有技巧,加大了揽风瞄准的难度。两队人本就离得近,程展甚至都没有兽化,那只野狗眼见就要扑上他。
揽风箭矢跟着那只野狗移动,长弓被他稳稳握在手中,很快,他就找准了时机。
在野狗将要咬上程展的一刹那,远处疾风一样的利箭穿透它的头骨,野狗僵硬着倒下去,死了。
程展往山上看,箭是从李邦那附近传来的,但没听说过邦叔会射箭啊。
然后程展就看到揽风从野草堆后走了出来。
揽风先去还了李邦的剑,他对屋内紧张躲避的人说:“都被打跑了,不用怕。”
大家很快在山脚下聚集,若清奶奶小跑着出来的,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嘴里念念有词:“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
没有战力的人出现在打斗中就是送死,领地的人也习惯了躲避,但这不代表他们不心疼。
众人看着程展他们的眼神满是怜爱,程展没说话,转头看着已经走到山脚的揽风。
他看起来神态自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程展和邹馥雅安慰好众人,大家才慢慢散去。
“刚才是谁射的箭啊?”邹馥雅问。
“之后再说,”程展道:“你先陪奶奶回去。”
地上还躺着三个死人,李雨不敢看,问程展:“这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一会儿埋了。”程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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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好这些,程展和揽风回到山顶小屋。
程展在桌子旁坐下,他拿出来一个小罐,转身看向坐在床边的揽风,问他:“你喝茶吗?”
揽风起身朝他走来,问他:“是什么茶?”
“金银花茶,刘姨炒的,我不会。”程展说。
揽风坐下,看着程展倒好茶,推到他面前。
水明显不热了,揽风看着杯子里还没来得及散开的花朵,端起来闻了闻,说:“很香。”
“你很喜欢金银花吗?”揽风随口问。
“嗯。”程展点点头,说:“金银花是最好闻的花。”
等茶泡好的间隙,程展托腮看着揽风,揽风轻笑了下,说:“你好像很喜欢观察人。”
“是吗?”程展说:“也可能是你太神秘。”
“你箭怎么射得这么准?”程展问他。
“小时候学的,为了自保。”揽风说。
揽风看了眼茶水,估计是泡不开了,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味道很淡。
“大家聚在一起建立领地,就是为了能一起面对危险。”揽风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不是应该某一个人担着。”
程展也端起茶杯,“我们领地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说:“出来送死吗?”
倘若是一只麻雀,一头小牛,兽化了又能怎么样。
“那就不兽化,”揽风说:“作为人,仍然能做到很多事。”
“教他们自保,”他接着说:“更要教他们攻击。”
这世界,想独善其身根本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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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昌带着人灰溜溜回了领地,恨恨地说:“谁也不能跟我干爹说今天发生的事,听明白了吗?”
“那我的兄弟就这么白死了吗?”其中一人说道,面上尽是不甘。
“不是你们告诉我,他的领地没什么能打的,说我们人多肯定能赢。”刘昌说:“现在你们看到了,显然不是这样。”
“他们里应外合,声东击西,人家是有配合的。”刘昌越说越气,“我们再跑慢点,都得交待在那。”
那人还想反驳几句,被刘昌眼神逼退了。
他们一行人刚要散开各回各处,突然前面屋里走出来个人。
正是领主,刘昌等人立刻定住,都不受控地紧张起来,他今天不是出去了吗?
“你们去哪儿了?”那人问。
刘昌额头冒出了汗。
今天出去是他自作主张,想把所谓的神医带回来,以求在领主面前被高看一眼,没想到没办成事不说,还损失了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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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赢了,难保日后他们不会再回来,而且下次来得人只会比这次更强。”揽风看着程展,说:“这些你都清楚,对吗?”
“那能怎么办?”程展玩着手中的杯子。
“那就教会他们一些方法。”揽风说:“比如射击,或者用刀。”
揽风在野外曾见过有人用弹弓击退敌人,只要肯学,什么工具都能成为利器。他觉得程展对这里的人太过于保护,把太多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我奶奶去世前把夏溪地的人托付给我。”程展喃喃道,“我发誓会为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
“如果你也垮了呢?”揽风说完顿觉自己话说得太重,他放缓语气道:“教他们一些本事,我可以帮你,好吗?”
程展抬起头看他,点了点头。
两人安静喝完了茶。
快到傍晚了,天气渐凉,程展问揽风:“你想去夏溪地周围看看吗,离这二十多公里外有个湖泊,我可以带你去。”
“好。”揽风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