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实际上,选择意味着担责。沈温瓷过早明白选择权意味着什么,才会为了一个选择瞻前顾后,甚至自寻烦恼。
  “因无所住而生其心。”他指了指窗外,“你看那绿化带的草,被风吹,被雨淋,好像正在经历苦难,可是风雨会消失,有风的时候吹风,有雨的时候饮雨,那些本不是草可以把握的。
  她嗓子里空咽了一口风雨带来的湿气,看着眼前的宋栾树,不明白他说的不可把握指的是什么?
  宋栾树摸摸她脸颊,温声说:“没关系的,你没有把握的话,还有我。”
  绵长的呼吸如雨落在他肩窝,昏暗里,沈温瓷仿佛失去了光亮:“如果我没有把握的事情,是和你在一起呢?”
  他眼睫垂落一瞬,很久没说话。
  雨声滴滴答答。
  他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云淡风轻:“那有怎么样。”
  -
  山越居,灯火通明。
  沈明霁在一楼大厅坐着,手机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往下滑到底,又滑上去重新看一遍。
  指针过了零点,宋栾树抱着人走了进来。
  刚刚下车的时候,沈温瓷不愿意走,她身上的裙子单薄,宋栾树用自己的外套把她裹住,把她抱了进来。
  “怎么了?”
  安保过去接应时,沈明霁刚好在家,本来是回来拿几分文件的,一听这事,就一直在家里等她回来。
  沈温瓷没什么精神,窝在他怀里,只留给沈明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宋栾树和他使了个眼神,沈明霁只好让路。
  她低着头,背靠在他怀里,所以她看不到旁人,她也不打算抬头去看,索性当只鸵鸟。
  回了她的房间,宋栾树坐在她的床上,柔声说:“先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好不好。”
  “不要。”
  “洗完了,我给你唱摇篮曲,哄你睡觉。”
  她忽然倾身抱紧他,埋首在他颈窉处,直摇头。
  前所未有的主动,透着那么明显的慌乱,好似受惊小兽。
  虽然沈温瓷粘着他令他很受用,但他却顿了顿,眼神透着晦涩难懂的意味。
  宋栾树静默了一秒,像是不忍心,他抬手轻拍她的背,“那别洗了,我不嫌弃,你不嫌弃我臭就行就行。”
  “晤……”她蹭了蹭,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
  “什么?”
  “那还是有点嫌弃的。”
  “……”他失笑。
  -
  从沈温瓷房间出来,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穿过宽敞却冷清的走廊,是沈明霁的书房。
  一个人的书房最能看出主人家的性格,内饰简洁低调,却遮也遮不住房里的压迫和冷清。
  宋栾树推门进去,沈明霁更好放下手中的文件,“她怎么样?”
  “洗澡去了。”
  沈明霁神情缓了下来,又说:“一会儿李妈煮安神汤送过去,你哄她喝点。”
  宋栾树不置可否,只是蹙紧眉,抬手解开领口的扣子,透了口气才说:“她状态看起来很不对,刚刚和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很黏人。”
  旁人都是他傲气,但沈温瓷骨子里并不比他‘谦虚’多少,她很少低头示弱,而今晚她的举动无疑是不寻常的。
  沈明霁闻言,看了看他,“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说什么全世界都觉得我们不该在一起,如果不在一起我还会不会照顾她之类的话,听起来脆弱且毫无逻辑。”
  “……”
  沈明霁沉默了片刻,只要眼前这个男人察觉出了异样,那来龙去脉不被查到的概率几乎为零。
  眼见瞒不下去,沈明霁直言道:“小瓷应该是想起多年前被绑架的事情了。”
  宋栾树眼中沉得像滴出了墨,声音生冷,“你说什么?谁被绑架?”
  “是我爸同僚的儿子,在小瓷那个学校的高中部读书,放学后迷晕了她关在了冰库里。她的头痛,就是那个时候造成的。”
  “为什么连我都不知道?”
  “事情牵连很广。”
  宋栾树冷笑了一声,好一个牵连很广。
  第67章
  繁星隐,明月递秋声。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他唇线拉直,面无表情地质问。
  沈明霁坐在沙发上,面对他的指纹一筹莫展,“就是怕你现在这样。”
  宋栾树接话:“我现在什么样?”
  “……”全世界都欠了你家小姑娘那样。
  沈明霁没有说话,只是侧着脸,某个瞬间好似坚挺的背倏忽塌了下来。
  论起疼她,作为她的哥哥,这些年来他其实是远不及宋栾树的。
  落地窗倒影着一坐一站的声音,书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暗夜中雨滴落在玻璃上的声音。
  沈明霁微沉的声音响起,“那时反腐口号喊得很响,实际上实施起来困难重重,尤其是碰上实权的,只手遮天的地头蛇。那个人以前是冯老的部下,我爸查到那个人头上时已经得罪了很多人……”
  话音未落,边传来一声嗤笑,宋栾树颇为讥讽,“所以你们让她委曲求全,让她懂事明理,任由她把自己封闭起来自我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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