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官差头子连忙接过:“多谢大人!”
继而瞧向二楼窗户,几见没人在才敢问县令:“大人怎知对方会收?”
“世上就没得不贪的官儿。”陈怀民哼笑,颇得意的捋捋胡子:“假正直,真虚伪,天下乌鸦一般黑。”
周祁不知被诋毁,打发走陈怀民惙惙对昏君:“皇上、”
“朕知道。”褚君陵当先表态:“朕没多疑,你也别多想。”
周祁不尽敢当真。
京中时势他不知,一路却听得些,好话不谈,更多是诼他父亲吞持国柄,希图篡皇权,他则以色蒙君恩,妄有东宫命,百姓信口尚能罔闻,连官宦皆如是,清者自清,却怕听者有心:“臣以命盟,周氏绝无僭位之心、”
“有无有都无妨。”褚君陵听要发毒誓,上手先捂嘴:“你我谁做皇帝都一样,周未持政是得朕授意,作为尽在朕,周氏若真有心,朕当初提要给你父亲封王,怎不见他答应?”
仍看周祁魂不守舍:“几句讨好话,竟将某些人吓傻了?”得人眼睇来,松手往他唇畔亲亲,逗孩童般皱起眉头:“敢叫朕的贵君不痛快,等朕回京便下旨将这些造谣地舌头割了,陈怀民诛九族!”
总算见个笑。
“皇上还嫌臣名声不够臭?”
“哪臭?”褚君陵假意闻闻,听外头热闹牵人到窗前:“朕全心待你,会这点信任都小气给?”又看漫天烟火灿烂,装得起兴致:“今日除夕,我们去包汤圆,等天黑透再外出放烟花?”
周祁知他是为哄自己高兴,真看昏君不介怀,没扫兴再忧这。
下楼与掌柜的谈好价,匀到间小厨房,再因两人都没经验,支账租个伙计,周祁观昏君真屈尊来做管灶厨子,想他为自己费这些心思,刚心起感动,紧被揉面团子的褚君陵涂手面粉到脸上:“…………”
吃过汤圆放烟花。
褚君陵拉人将年间风俗尽体验过,回时见城濠有人祈福,凑热闹也买盏河灯,周祁望他吹着火折子跟风较劲,忆起在宫里被橘皮灯点燃衣摆、又遭昏君扔下水那回,无意勾了勾唇。
被总算点好灯并放入河的昏君瞧见:“笑什么!”
周祁只说高兴。
—
守岁到凌晨,烟火未绝,万家又起爆竹声。
周祁五更睡,卯时陈怀民又过来,问仪式的事。
初一驱邪神,历年是由县令主持,陈怀民革职,新任官吏还待选,以免误民俗,考虑此案未公告,陈怀民既受百姓敬服,仪式仍交由他。
“下官遵命!”
陈怀民大喜,偷瞟瞟昨日送的贿赂,当‘周福’被成功收买,便想提提复职的事,被周祁称困打发走,周祁明知他误会,因种种缘故也不解释,醒后难再睡,见昏君也起身,商道对赃物的处置:“捎带着麻烦,就交与府城济民生?”
“今日不行。”
周祁不解,听讲又是当地民俗,传初一散财招穷鬼,钱不可往外送。
“皇上还信这些?”
“宁可信其有。”褚君陵正容亢色:“朕有皇后要养,囊空如洗可不行。”
“清早皇上就不着调?”
‘皇帝都穷,天下怕是没富的人了。’
周祁不忌讳,但看昏君坚持,也就入乡随俗。
巳时庆典始,只见得满街人头攒动,多得挤不进身,百姓自发跟在扮邪神的队伍后头,口吟送神曲,手拿酒侵过的柳枝鞭地,祈以扫灾祛邪祟。
一路爆竹一路歌,从县祠游行到斋醮,午时整送邪神,将柳枝扔进焚炉烧烬,击鼓诵咒,伴以傩舞,再请官公撞清钟,三声不误,邪神就算送走。
现场仪式浩大,饶是周祁早耳闻过,亲眼见得仍不乏惊叹。
返时须避来时路,防邪祟认路再跟回去,褚君陵全程没松过手,既怕人多走散,再是周祁病时畏众,褚君陵难赌痊愈与否,须得时刻守着。
这阵瞧人情绪如常,乃甚有欢喜色,暗暗放下心,手却不自觉牵得更紧些。
—
官府年假,上元后才开堂。
受陈怀民求情,周祁念谢有理非罪大恶极,又看是年间,等与褚君陵商榷过,酌情准人取保候审,不料谢有理出狱头一事就是来管他要熊。
红熊认主,周祁本也无心抢占,因谢有理前日被捕才忘归还,这会见他找上门来,遂让暗卫带来给他。
谢有理已知周祁身份,又看他未仗势据有,真诚回个谢,又为先前的不厚道心愧疚,闻知周祁今日回京,走前将熊抱给他摸摸。
使得本没多大感触的周祁突生出些不舍。
又被昏君眼瞧见,悄令暗卫进山捕猎,是以周祁刚上车轿,就见厢中捆着只灰不溜秋的活兽,尖脸尖爪,像红熊又不像,合着双黑眼圈,瞧着贼兮兮的。
“这是何物?”
同样刚见着的褚君陵也不认识:“许是串种?”
瞧着和红熊大差不差,将将就也能养。
褚君陵先动手碰碰,确认这东西没野性再解开绳子,拎拎不算重,这才放到周祁怀里:“先养着暖暖手,喜欢就留下,不喜回京后再给你换红熊。”
周祁怀抱着“新物种”缄望他。
被褚君陵求夸吻吻:“新年礼物。”
又看他蹙眉头:“朕令暗卫给这东西洗过,不脏。”
“臣是在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