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何况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冤死:“一切尽是贵人指使,奴才也是被逼无奈,奴才冤枉啊公子!”
  方才在议政殿害的脑胀还未好全,再让这奴才鬼哭狼嚎一阵吵,周祁直头疼,未说信没信这些话,只让钟诚将人放了。
  “贵君?”
  瞧其迟疑,知是顾虑君王吩咐,轻摆摆手:“无事,让他走。”
  钟诚只得听令。
  刀刚收回,紧见那奴才连滚带爬,逃得急了脚绊住脚,摔了个狗吃屎,钟诚冷色瞧过,斗胆问周祁:“贵君真信那奴才所说?”
  “自是不信。”
  方才那女子梳着未出阁的发髻,分明不是后宫中人,凭其穿戴打扮,家世想必显赫,又能在后宫肆意游逛,该是哪宫妃嫔得了恩准来探亲的家属,且这妃嫔位分还不低。
  钟诚更为不解:“那您为何、”
  “为何轻易放人?”泾川之事要紧,正值朝廷用人之际,多得靠大臣出力,那女子八九是某个朝臣之女,眼下政务为重,不该是他多事的时候:“左右没吃亏,放不放人都没妨碍。”
  再者那声‘贱奴’是对他还是那奴才,周祁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那女子方才反应,着实古怪了些。
  钟诚却有顾虑:“若皇上问起、”
  “问起便说。”不多事,也没打算刻意瞒着,宫中到处是褚君陵的人,莫说暗处还藏着几个,昏君既说要待他好,他更没作贱到自觉任人欺负:“回去吧。”
  眼见外头也不清净,遂不等褚君陵,喊让奴才去知会声,先行回了殿。
  ———
  曾崇明自荐得肯,却也因着偷瞧周祁惨遭君王几阵冷眼,背脊骨直发毛。
  政事商定,褚君陵恐周祁久等,应付声就要走,遭宰相等人拦身在前:“还有何事?”
  “臣等..”几人互交换个眼色,默认由宰相讨这个嫌:“皇上对周家公子,当真是上心了?”
  褚君陵神色瞬危。
  察觉房中气压低下,知是君王误会,紧做解释过问所惑:“臣等无他想,这‘贵君’之说,敢问皇上是为何意?”
  “诸位以为是何意。”听不是为劝谏自个雨露均沾,或是顾全正统一类,褚君陵脸色稍益:“朕一日在位,他便是朕认定的皇后。”
  恐有刘鞅之流使暗绊子,各警醒过,说罢周祁封号之事,又扫逢宗耀及曾崇明两眼,借二人点余下大臣:“再有人拿贵君不喜的目光瞧他,朕定严惩不贷。”
  待人走远,几个充当缩头龟的大臣才围到宰相跟前:“皇上此举,可是真起了龙阳之好?!”
  “周祁做皇后,储君该从何来?”
  闻太尉道有各宫嫔妃,另外个大臣紧道不妥:“历来太子都是嫡出,庶子少有成气候者,便真育得不世之才,皇宗祖训如此,岂不相悖?”
  “好歹是亲骨肉,背祖训也比绝后的好、”话没说完,猛让那提问的大臣上手堵了嘴:“敢咒皇上,你不要命了!!”
  争论半天没个结果,欲请宰相评断,却瞧殿中早不见人影。
  “相爷今日是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方才皇上施压,尔等尽顾自身脱责,许是相爷瞧你个个忒不义气,不乐意为伍。”
  其余大臣这就不高兴:“你分明是躲得最快那个,好意思说这话?”
  待得几人论好是非,褚君陵已然到养心殿,进屋急就拉过周祁瞧看:“暗卫报有人找你麻烦,可有伤着?”
  周祁摇摇头,正要说甚,不防德观插嘴进来:“皇上大早未曾用膳,奴才这就去传?”
  想暗指周祁不懂事,为点个人小事惹碍龙体,奈何褚君陵一心在周祁身上,丝毫没空斟别易,乃甚瞧德观语罢还木戳戳站着,不耐烦道:“还不快去!贵君有胃疾,若复发朕拿你是问。”
  德观:“…………”
  打发走老奴才,回头不满问周祁:“狗奴才一个砍了便是,何故饶他。”
  欲拿钟诚发作,遭周祁错揽到自己身上,只更心疼:“你就是太心善。”
  受了辱也不知报复,他今日若不知,这人岂非要当没发生过:“如此是助长恶人气焰,今后可不准了。”
  周祁应声答应。
  心知此事没完,恐怕昏君错害无辜,顺道心头推测的那女子身份道过,就看君王沉思片刻,轻拥自己入怀:“朕知此人身份。”
  前些日子卢蕴贞求要哪个堂妹进宫作陪,该就是今日冒犯到周祁头上那个。
  “朕当那贱妇有何居心,敢情是在此。”
  ‘主意敢打到周祁头上,真当卢氏盛宠不衰,升了天了。’
  谋算快到坐空卢氏之时,哄让周祁先记着账,等得时机成熟再替人加倍讨要回来,见周祁真不放在心上,又抱人紧点,继而脑中想到某事,按着他肩膀拉开些距离,视线相对:“另有一事该与你交代。”
  昔时为排众议将人养在养心殿,设计卢家父女做掩护,不得已假许卢蕴贞皇后之位,更说有些轻贱周祁的话,再是权宜之策,情有可原,难保日后卢氏垮台有人以此离间。
  “总归是为蒙那父女俩上当,没一句真心话,你日后听着万莫当真。”
  周祁默然半晌,轻退出身:“先用膳吧。”
  褚君陵心悬起,一时不敢有动作:“生气了?”
  “并未。”
  “分明是有。”瞧人转身亦步跟着,待看周祁入座真有进食的打算,心又落下,拉把椅子赖皮赖脸凑过脑去:“不高兴朕让你骂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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