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任用周氏为朕之意,大人逮着周祁骂做甚?”
  刘鞅听此,连将两人放一块儿骂。
  先言周祁恣纵逸乐,靠卖肉换泼天富贵,心中无廉耻,再痛斥君王忠奸不分,遭周祁床上功夫蒙蔽视听,没个为君清明。
  “放肆!”褚君陵一掌拍上御案:“你身为朝廷命官,言谈粗鄙,不嫌有辱斯文!”
  “国稷当前,何嫌辞糙。”刘鞅嘴得痛快,对上褚君陵满面阴沉丝毫不怂,背脊越发挺得端正,一身凌然之姿,命谏君王戮奴宠,歼周佞,以靖后患。
  “奴宠?”自个千万分小心捧着的人,被个老东西称奴贬贱的诋毁,褚君陵直火大,操起砚台要砸刘鞅脑袋:“当你顶着忠臣的名头,朕便杀不得你?!”
  “即为忠臣,自当舍躯正道,老臣命献家国大义,得其所哉,死有何惧?”
  “好个舍身救义,朕倒要看看,你这身忠骨硬不硬得过朕手中砚石。”势要让刘鞅横着出殿,砚台将掷,被德观冒死挡下:“皇上息怒,大人也是为社稷着想。”
  话虽难听了些,心是好心,刘鞅不敬当惩,罪有,万不至死,照圣上这般手劲儿砸下,脑不得起窟窿?
  恭劝二人有话好说,眼见君王被拦砸不了刘鞅,转头要拿自己开刀,脑飞速的运转:“周氏已处风口浪尖,皇上在此当头打杀与其对立的朝臣,只会适得其反。”
  此话一出,君王果真犹豫,砚台距德观脑门剩半指宽。
  德观猛咽口唾液,唯恐圣上手抖真给自己脑开个洞,忙搬周祁保命:“刘大人一死,朝堂乱象波及后宫,公子处境也会更难。”
  瞧君王脸色又松动点,知‘护身符’起效,不迭又道:“再有您护着,流言难挡,总会传到公子耳中。”
  周祁心疾本就严重,闲话听多总是不好,莫说圣上还想将人往凤位上搀:“太医也说公子这病再不能受刺激,皇上三思。”
  褚君陵思之有理,遂将砚台放回桌上,看德观还挡在身前,不悦喝斥:“滚一边去,朕准你起身了嚒?”
  看戏心情遭毁,反惹肚子火,再处一室怕真忍不住将人砍了,饶让刘鞅滚回府去,岂想这老东西得寸进尺,非要他惩杀周祁,顺灭周氏的族。
  “周祁无官无职,实权净没有个,怎就成了你刘鞅的威胁?”
  “周祁所胁非臣,是皇上的江山社稷。”
  “朕竟不知他有如此能耐?”褚君陵冷笑,睨向砚台,手又紧得想砸人:“周祁如今就是个病秧子,爱卿可是太高看他?”
  “周祁无能,背后却有个手握军权的父亲。”
  “镇国将军为朕夺得天下,分些权是应当。”
  刘鞅恸其昏聩,甚想犯上给褚君陵两拳,把人揍清醒些:“皇上可想过,周氏叛名昭著,旦不满足手中权势,今能为皇上夺取天下,来日亦能夺皇上的天下。”
  “这么严重?”褚君陵信他这歪理邪说一大堆:“照大人思路,刘大人方才敢拿手指着朕骂,下回就敢动刀,朕是否该防范未然,趁早将大人也一并杀了?”
  “老臣岂是周未之流!”觉受莫大羞辱,欲以理辩,先遭君王厉声塞口:“周未之流?当年若非周未父子舍身相救,朕早死在宫变当日,焉能有命复国?”
  警训刘鞅实在耳背听不进真相,趁早投冠回府,省的君臣各不痛快:“朕言之再三,周氏忠君卫国,当年之事受命先皇,实不得已,朕为一己私怨打压忠将,你不劝也罢,反规谏朕诛其氏族,朕看你才是奸臣!”
  这下换褚君陵指着人骂,硬要刘鞅说清黑白:“朕的江山朕都没急,你倒是跳上脚了,屡屡要朕赶尽杀绝,莫不也是为个人恩怨,借朕的手除异?”
  刘鞅仍嘴硬:“陈年旧事,早已无从查证,皇上怎就知周氏所言一定是真话?”
  真真假假不重要,褚君陵只问他:“周氏假降梁王,为复褚国刀尖舔血那几年间,你刘鞅在哪处?”
  这话戳中刘鞅痛处,背脊因羞愧弯下些许。
  “周氏拼死为朕争回皇位,你刘鞅携家远逃,过得多年舒坦日子,倒是给朕说说,何为忠奸。”
  “老臣有愧。”事实如此,刘鞅无话可说,只这周氏绝非善类,又是武将门第,即便当年真相如此,未必就不是周氏自保的另一种手段。
  况龙榻上还有个吹枕边风的..
  第255章 逼着周祁恨朕
  “周氏不除,必定后患无穷。”
  君王登基之时,也说徐氏无辜,后头怎就生了叛变的心思:“皇上当以大局为重,宁可错杀、”
  “行了!”听得心烦,看满屋子人还跪着,尽撵到外头,只留德观在殿中,后看自个亲剥的橘子也遭刘鞅捏成瓤,缓走向其:“周未不是徐安,心可没朕那好舅舅大。”
  “皇上怎就确信?!”
  梁王谋反有周未效命,若周氏反,上哪再找个‘周未’对付?周氏又是武将门第,其势远胜徐安,今再揽得京军要权,旦起异心,后果不堪设想。
  忧思这阵,君王已至身前,居高打量刘鞅乌纱帽外耸拉着的花白头发,刘鞅被盯得不自在,仰目撞上,君臣相峙冗久,各不松口
  俄顷刘鞅颈酸使得,先做步退让,言若君王不舍折去周祁,可留他一命:“周祁能饶,其氏威胁孰重,不得不除。
  “一族换一人?”褚君陵笑语掺寒:“爱卿这是要朕逼着周祁恨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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