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老鸨果真忘事,空手就走了,王二怕其突然返身,厨房也还另有人在,暂时没敢伸手。
  等人尽急将房门关上,一面慌往窗外观扫,一手匆将钱袋子打开,从中拿了少许,重新系好袋口,趁有人前放过到原处。
  以为稍拿几个老鸨难以察觉,猜漏她来前就点过数,找回时又清过一遍,钱对不上,便知是遭了贼。
  偷盗乃大忌,老鸨担心这回逮不到人,往后个个都当她手头财物好盗,打歪主意,遂将当日进过后厨的人尽搜罗到一处,挨个排问。
  王二接到去后院集合的通知,方知阴沟里翻船,老鸨追查得紧,身上银子没来得及改换地方,带去怕遭收身,不带又怕遭搜房。
  花不出去,藏只藏得了一时。
  扔掉更是不妥,不论这银子最后找是没找到,只要贼查不出,凭老鸨狠辣,所有进过后厨的人尽得挨处罚。
  情急之下谋个阴计,欲栽赃给同屋住的伙夫蒋贵,不防行恶时遭人撞破..
  景南受老鸨使唤来喊王二去后院,走段路没见人跟上,怕办不好事遭到打骂,遂又折回去喊第二回。
  进屋就见王二心心慌慌往蒋贵床底下藏东西。
  王二也不意景南掉头回来,受吓手滑,碎银从指缝间漏落个到地上。
  景南循目望地,瞧清所落物体是甚,结合王二心虚反应,显知他就是老鸨要找的贼。
  王二騲骂声,心一耍狠,还是将银子藏在了蒋贵的床被下头。
  恶见景南傻站在那儿,凶狠将人拽过身威胁:“嘴给老子管好了,要敢把这事抖出去,老子遭罪,你就莫想有好日子过。”
  景南惊恐点点头,遭王二揪着一把甩到地上,恐吓他若有半丝风声,就拿麻绳穿针,将他那张烂嘴缝上。
  搜身没揪出人,后头紧就是查房。
  受栽赃的蒋贵被当是贼,口拙莫辩,被老鸨喊打手强按住肩,要打断他双臂,景南几次想道实情,尽被王二阴狠眼神盯吓,胆怯没敢开口。
  直至棍棒高举要落,被蒋贵冤愤的表情刺激,良知最终压过恐惧,大喊声‘住手’,身颤抖地指认王二:“我今日到房中喊他,亲眼看见王二将碎银放到蒋贵床下,贼该是他。”
  “你这贱人!”
  王二恼恨要打景南,冲近之际遭蒋贵和打手合力拦下。
  真相大白,老鸨念王二干事麻利,厨技也尚巧,废去双手饶是可惜,为赚钱想,改克扣其两月工钱,另儆效尤,将王二一条腿给打瘸。
  蒋贵以前看不起景南,这回双臂靠他保下,悔之感恩,真心拿其当作朋友,乃甚猜定王二事后要报复,处处相护,没给对方可趁的机会。
  王二怀恨在心,碍于有蒋贵撑腰,没敢明着找景南麻烦。
  一来两个共住一屋,又因栽赃之事结下梁子,本就遭其仇视,二来蒋贵膀大腰圆,皮肉糙实,碰硬必定打不过对方,偷袭更是空扯,别几拳下去白给人挠痒不算,反落个手掌骨折的代价。
  暗中亦寻不到景南错处。
  直至某日,蒋贵受老鸨差遣外出扛买猪肉,王二仗给景南撑腰的不在,一路跟踪至庋房,卷起袖子要找他报复。
  原打算等景南前脚进去,趁其关门时硬挤入内,踹他在地,锁上门把人往死里揍。
  潜伏墙外欲将实施,突听里头有道陌生男子的声音,王二揉揉耳朵,确认没听错,临时改个更阴险的计划。
  奈何两人交谈声微,王二耳朵紧贴墙上,也只勉强偷闻个大概。
  隐晦听到景南说什么并非图那男子的钱,对方什么好就好,又让那男子醒了就快些离开,免得遭发现。
  猜就是些见不得人的脏事。
  那男子回让景南等他段时日,等什么事后定会回来找他做个什么什么,王二实在听不清楚,犹自脑补了场从‘意乱媾和’到‘许诺私奔’的苦情戏数,一脸阴瘆。
  ‘果真是见不得人!’
  认定那男子就是景南在外找的野男人,奴隶偷情,还敢在主子的地盘上行淫。秽,可不仅是断手脚能饶的。
  听景南又催那男子离开,怕人跑了,急赶去与老鸨告密。
  老鸨听有这事,道还得了:“那贱奴是翻了天了!”
  当即喊上人去庋房捉奸,却扑个空。
  那人与王二前后脚走的,等老鸨一行赶到,房中早已空空如也,景南去柴房劈拾木头,亦走没了影。
  “因没抓到现行,老嬷也当是王二为上回之事记恨那贱、”
  遭沈寰森目扫来紧又改口:“当是王二记恨景南,故意虚报的奸情。”
  继将王二臭骂阵,顺手甩了他记耳光:“王二口上确信,却拿不出切实证据,闹得场乌龙。”
  老鸨多是客要招待,无闲拖延,警饬刓那王二一眼,带着行人准备离开,没注意脚下,遭杂物绊崴住脚。
  人差点摔,脚板也被钉得生疼,霉得心烦。
  低头瞧是个尖铁块,一脚拨开,紧见地面几滴干涸的血迹。
  老鸨刹时起疑,细顾屋地好几处地方干净过头,明显清理过,庋房钥匙就仅景南才有……
  推测这几滴血遭铁块遮挡住,景南打扫时又匆慌,粗心擦漏这处。
  再三盘问王二,甚至拿打断他另外条腿做威胁,见其仍咬定景南在此藏过男人,心信大半,遂令人羁景南来与王二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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