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啊这、”德观被瞧得心虚,讪讪扯着老脸笑:“许是老奴记错了。”
  “奴就看皇上一眼,还望公公通融。”
  “这哪是老奴不通融,君令难为,老奴、、哎哟!”看周祁又作势下跪,嘴‘使不得使不得’的赶紧搀住:“您跪奴才也没用呐,这不是糟践自个嚒。”
  “奴明白了。”
  德观稀里糊涂,没明白周祁明白了个什么,就看他顶着侍卫手中刀剑去够殿门,心觉难作,只能琢下策对付:“皇上昨夜交代过奴才,公子如有不从,发作不得您,您身边可还有两个奴才能开罪。”
  果真见周祁住脚,问今日周一和小顺子没过来,可是也受君王囚禁,留待牵连。
  “公子安分,您的奴才自然就安全。”
  囚禁犯不上,也就是找有几个好身手的奴才盯守。
  君王恐周祁脑子聪明,禁足期间伙同两个奴才搞里应外合的勾当,防其偷逃出殿才找的人监视,仅许周祁药浴之时过来伺候。
  不想还是没防得住!
  德观深感郁闷,想及周祁被君王宠得胆骄,动不动就折腾,害自己就没个不心惊的时候,甚怀念他先前的怯卑性子:“公子还禁着足呢,还是快些随老奴回去。”
  “奴违令公公不好交代?”周祁执意要进,褚君陵眼下又晕着,只德观还唬不住他:“要是奴横死在偏殿,公公便能交代?”
  “公子这是威胁老奴?”
  周祁口说‘不敢’,横着脖往侍卫刀尖儿上撞,吓得德观险犯心梗,赶紧让侍卫收刀回鞘,刀这才收,紧又瞧周祁铁着头去撞那殿桩,劲儿大得几个奴才尽没拉住。
  本生额头就顶个包,照周祁这力度,真磕上去不死也得碎两块脑骨,德观看他真不要命,也是怕得狠了,赶紧让步喊周祁住脑:“老奴让公子进去就是,您哪至于想不开呐!”
  见周祁惯性前冲刹不住脚,忙喊个皮肉厚的侍卫充做肉墙,侍卫痛哼一声,差点被撞吐血。
  周祁包又肿得更大点。
  德观见他豁出命也要见君王一面,只当周祁情深至此,感其心意,无奈摆手令侍卫让身:“老奴就当不知这事,公子快去快回。”
  “多谢公公。”
  虚向德观抱抱拳,进屋顺将门从里头锁上。
  “公公,这?”侍卫听到声响,恐其对君王行不利之事,欲破殿门,被德观烦闷制止,借拿君王昨夜话说:“周氏数条人命担着,他没那胆子。”
  圣上昏迷,身还落了隐疾,周祁又极其不驯服,德观仰天长叹,深感自己命苦,一把年纪遭这等罪,也是愁死个人。
  周祁站在床头,就静静的将人望着。
  见得君王面白如纸,以往总拿话辱他的嘴也没个唇色,知人肾伤时的快意褪尽,脑辨不出情绪好恶,一片漆空。
  木然望有阵子,颤手将床褥揭开半截,君王上身仅着里衣,腰腹位置渗有血迹,该是德观所言伤得最重那处。
  身走近点,强忍心窒去解衣系,手不受控抖的更重,等亲眼见那道深壑,许见君王现世得有此等报应,高兴使得,眼竟些许泛湿。
  抬手抚上伤缝,脑中有道声音作祟,催使周祁用力。
  该让这昏君受更多痛,偿他落残的双腿、阴寒天里钻骨似的腿疾;该将其肾器再伤重些,重到这人不举情事,再不能迫他受胯下之辱;该..
  该杀了他。
  杀了这昏君。
  脑痛眩晕如入魔障,手从伤处移开,紧落君王颈间,那道声也更响,逼着周祁将人杀了。
  昏君一死,便能绝后患,自己便能得解脱,周氏再不必受其威胁,只要褚君陵死,一切便能结束。
  手中力道渐拢,不知是经脉废损的缘故,或是头痛提不起劲儿,周祁掌腕青筋毕露,扼住褚君陵脖颈良久,净不见他颈沾丁点掐痕。
  终是脱力松开,瘫跪下身,心涌无尽悲哀,却笑出声来。
  嘲怪自己无用,仇人竟也下不了手。
  起身恨望君王少顷,声若蚊蚋:“皇上给奴带的东西,奴不喜欢。”
  —
  期间静妃来见,道是为昨日过失来向君王请罪,被德观以龙体欠安、需得静养为由打发人走,让其改日再来。
  静妃迟迟未动身,只隐晦问:“昨日之事,皇上已知晓嚒?”
  “娘娘说笑,这宫里何事能瞒过皇上?”
  事已传进君王耳朵,她来殿中也有半晌,却没见得周祁身影,不敢明着找人,亦不知君王遇刺之事,听德观这话误当有深意,心急得揪起:“周公子可有受皇上责怪?”
  德观从昨日就觉着静妃对周祁态度古怪,瞧周祁眼神也不对劲儿,今个也是,不确信君王是否知情就赶来告罪,满口不离周祁,就差没把心疼挂在脸上。
  哪还看不出门道:“皇上恩宠公子,前朝后宫谁人不知,娘娘多虑了。”
  静妃还是担心:“那本宫怎的不见皇上与公子?”
  “公子皱皱眉头皇上都得心疼,哪会舍得发落。”看穿静妃心思,知她也是个心肠好的,难得心善警醒:“倒是娘娘,您身在后宫即是皇上的人,万事当以皇上为天,这不该起的心,还得趁早收了。”
  奉劝静妃那不伦心思不是能见光的,莫到时候害人害己,平白连累某个:“宫规铁律,娘娘可要记清。”
  静妃心一惊,霍然与德观相视,又极快的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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