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魏则观他神色也知周祁猜到,像是大仇得报,硬撑着的那点儿力散尽,种种摔在门上,脸上挂着得逞的笑,面上表情不乏愚弄,笑周祁自负防备得当,以为就是天衣无缝,结果暗中带了好些个人藏着,还不是他的计中之物:“周将军,药就在下官血里存着,下官可是给了你了,余下的,魏某在地府等着将军来兑现承诺。”
  即是断了他的后路,不妨就一起死,临死能拉个皇帝宠臣垫背,怎么都值当。
  说着身体抽搐两下,喉间又是一口黑血呛出,彻底断了气息,头正好卡在松了小半的门缝中,脖子被门锁的链子勒挂住,还未来得及闭上的双目死死瞪着周祁,往外凸得厉害,似要催着周祁下去赴约。
  魏则方才那速度和力道都不是将死之人该有的,快的钟诚和暗卫竟没阻止得了,可见对周祁恨之入骨,受恨意使然激发出的狠劲儿。
  钟诚一等起初还未察觉不对,只看周祁仅是被血脏了衣物,手上不可避免也沾了些,见人没被魏则伤着且松口气,却在听到那话后僵在当场,再看魏则死相骇人,周祁身上沾的血色更不对,钟诚原是当作暗卫训养出来的,手中人命无数,再蠢也知这血里含着剧毒,震惊又恐的看向周祁:“主子?”
  周祁闭了闭眼,微颤着手探了探方才被魏则抓破的地方,想到离京时心中打算,竟有种宿命难逃的无力:“魏则要取性命之人是我。”
  他与褚君陵,注定不得善终。
  ..
  褚君陵这头正不分昼夜往戌州赶,途中骤然心悸发作,险些跌下马去。
  越近戌州,心头不安越是浓烈,不敢再往深想,只得扬鞭催马儿再跑快些。
  到时就见城门紧闭,起初医者尚且能进,如今莫说人,便是城外野狗无意乱跑到门口,尽叫守城的官兵一脚踢了出去,汪汪骂咧着瘸腿往另一头跑。
  褚君陵:“…………”
  走得急身上没带可用的信物,城楼上官兵又多,再轻功了得,莫说城墙翻不翻得进去,便是真爬到上头,没歇口气儿怕就让那些枪把子扎成了刺猬。
  愈察觉到局势不对,周祁送回的信与赶来的褚君陵擦肩而过,只当对方没给回信是有危难,不敢再多拖延,抱着试试的态度上前:“为何医者也不准进。”
  今日轮值的官兵有些暴躁:“不让就不让,上头的意思我哪儿知道,不想死就赶紧走。”
  褚君陵堂堂天子,哪容得个无名小卒吆五喝六,登时也有些不悦:“圣旨有令,医者可进不可出,自愿入城救治者皆不得阻拦,你等胆敢公然抗令。”
  质问是上头哪个的命令,胆敢抗旨不尊,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官差见他言辞凿凿,一脸愤然的模样,哟呵一声,当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中郎将下的令你敢有意见?人家有圣下亲赐的御印,如今在戌州,他的话就是圣旨,你小子倒是不怕死,敢质疑圣上的意思。”
  中郎将?
  褚君陵听是自个心心念念的人,也不顾准不准进,直问周祁是否安好。
  官差以为他故意套近乎,抬眼打量褚君陵一番,直言周祁是京城来的大官儿,谁不好他都没个不好的,暗示褚君陵这等身份高攀不上。
  随后看看天色,也不顾褚君陵,与人交班走了。
  褚君陵只好问新来的那个:“我如何才能进去?”
  新来的官兵抬抬眼皮,不与他废话,握着长枪一杆子桶到褚君陵眉心,险些真伤到人:“禁封重地,还不速速离开!”
  “……”
  “放肆!”
  不料褚君陵反声喝斥,被他威严气势唬住,那官兵反应过来,觉得有些挂不住脸,想骂回去对上褚君陵杀人架势顿时没了方才的气焰,当他要闹事打算偷着叫帮手来,被褚君陵反夺过长枪指着脖子。
  动静闹得不小,还真引起里头的注意,再随后,褚君陵一枪指着那官兵,又被七八个带刀的官兵团团围住。
  暗卫见势要动手,被褚君陵悄然制止,不想节外生枝耽搁去见周祁,朝其中个像是领头的道:“我与中郎将是好友,还不放我进去。”
  那领头的有些迟疑,也知此人武力不低,硬碰硬谁也讨不着好,听对方说与周祁是朋友,心中更有些犯嘀咕:是不是好友可不由这人随口一说,得中郎将承认才是,可若对方真是,他这不是捅了太岁窝了嚒。
  言说要先禀报一番,被人不耐烦催促,心中又信两分,询问褚君陵姓甚名谁,褚君陵想了想,打算低调点,遂报了彭齐舟的名字。
  第180章 假皇帝
  周祁自那日后便不见人,饭菜尽是钟诚送到门口,也就周暀每日诊看病情能得进去坐会儿。
  后事尽交给蹇谦处置,又警告钟诚和暗卫不得将此事告知京中那位,怕几人因自个往后身死受到牵连,起了遣人走的心思,还是钟诚和那几个暗卫誓死跟随才作罢。
  周暀眼看着周祁病重也是着急,李老还有三五日才能到,也不知人撑不撑得住那时候,便是真来了,也不见得就有办法,周祁见一个个比他还沉重,要想打趣,却是心头难受得厉害。
  知晓真相时一心寻死,如今真走到这步,反而怕了起来。
  什么中郎将,他就是个懦夫。
  自嘲间听得房门响动,当是周暀看诊来了,却听是钟诚的声音,正是说的城门外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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