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天子身份再尊贵,也比不过周祁一身清儒,更因着久居高位,眉目间平白添了抹煞气,瞧着盛气凌人地,不敢亲近。
  又听褚君陵声音有些熟悉,恍似在哪处听过,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听他问来意,抿抿唇,大着胆子上前一步:“臣女是为周公子来的。”
  “周公子?”
  褚君陵神色淡淡,深知他脾性地德观反而捏了把汗,毕竟皇上这态度,往往是动怒的前兆,轻朝齐锦满摇头暗示,不妨君王转头撞破,德观心提到嗓子眼儿,险些背过气去。
  “德观。”
  “老奴一时糊涂,皇上恕罪。”
  “一时糊涂?朕还当公公是昨夜睡觉落了枕,原来是睡糊涂了么?”任德观忐忑跪着,冷眼瞥过齐锦满,不经心道:“姓周的公子可不少,不知小姐说的是哪个?”
  第42章 中郎将的痴情债
  不料他这么说,口气也尽不在意,齐锦满以为皇帝是待周祁轻视,并不拿对方当回事看,不免心中愤懑,为周祁不值。
  “皇上如此说,臣女也有问题要问皇上,姓周的公子是不少,敢问皇上,甘愿委身雌伏,心悦皇上,更以命换皇上情意的公子又有几个?”
  “臣女仰慕周公子已久,若皇上并非真心,就莫拿公子作弄、”
  “朕待他是否真心,也是你个外臣之女所能议论?”
  叫君王冷冽的语气吓到,下意识踉跄了下,紧继稳稳心神,等对上褚君陵视线,脑中不觉浮出个身影,登时一惊:“你是当日在周公子身边那人?”
  难怪她觉得皇帝声音听着耳熟,得周祁相救那日,周祁身边那个待他平白存有敌意的男子,便是易容后的君王。
  那日两人举止亲近,她早该想到,却又从未往那处想过。
  齐锦满心思紊乱,回想那日褚君陵对周祁的种种关切,如何看都是极珍重对方,可眼下君王的态度……
  “臣女对周公子一见倾心,迫于不识公子身份,苦寻良久,等再见着公子,得知公子姓周,他那好友唤他初叙,回府便求了父亲……”
  褚君陵隐去眼中的杀意,大概猜到她想说什么,态度稍微缓和了点:“接着说。”
  “那日父亲下朝回府,说他是皇上亲封的中郎将,还说……周公子是皇上的人,臣女不愿信,便去将军府寻周公子,问他爹爹所言可是真的,是否是迫于君权,皇上可知公子如何说的?”
  提及周祁,绕是褚君陵气息冷冽,齐锦满也不怕了,一步步走到御前,身边的奴才怕她行有不敬,扯嗓就喊护驾,直将注意不在此的褚君陵吓了个抖。
  “混账东西!”
  身上猛地被踹了一脚,那奴才吓破胆,屁滚尿流地爬正身子,直磕头求饶:“奴才该死,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都给朕滚出去!”
  褚君陵揉揉眉心,觉得刚才那一吓在情敌跟前跌了面儿,气不过又朝那奴才脑袋上踢了脚,直踹得那奴才头晕眼花,痛极了还得谢主隆恩。
  好是最后命保住了…………
  “说罢,周祁那日说了什么?”
  这事周祁是和他说过的,褚君陵记得清清楚楚,那日周祁快马加鞭的赶进宫,一进养心殿就撩袍跪了,说是侯府小姐那事适得其反,非但没帮到忙,还反将他给坑了。
  又是请罪又是后悔的,一边说着罪该万死,一边又让褚君陵将他推出去做交代,后头周祁没什么,反是把褚君陵吓得一惊一乍,还当他受了天大委屈。
  大致经过他晓得,至于两人谈了些什么……褚君陵眯了眯眼,这才想起还跪在旁边的德观,让他给齐锦满端了个凳子:“若是为挑拨,齐小姐就不必说了,朕还信得过中郎将。”
  虽不悦褚君陵将自己想的太坏,但看他话里对周祁的围护,心松了几分。
  “我问他,若此事遭天下人晓得,他怕不怕皇上为堵悠悠众口,为皇室的颜面将他弃之?周公子说君恩授受,皇上决意如何,都是他该承的因果。”
  她还问周祁,若她拿侯府和徐氏的合谋相逼,周祁肯不肯给她个机会?只此话有谋逆之嫌,断不能说与君王晓得,是以含含糊糊,只说了周祁的回复。
  “公子待皇上情深义重,臣女知他心头再难容旁人,不敢求公子另眼相待,侯府愿全力效忠皇上,锦满今日来,便是为向皇上求个答应。”
  所以这女人入宫觐见,就是为了让他对周祁好点,莫辜负了对方?
  褚君陵可不信:“你想求什么答应?”
  “臣女要皇上善待初叙,护他一世安稳,永不相负。”
  不仅是求,她拿侯府的忠诚相换,若这人敢负周祁分毫,侯府定不是个摆设。
  “朕怎么不知,如今侯府你爹爹做不得主,改是你这闺中女子说了才算?”
  “臣女敢说这话,便有把握求爹爹答应。”
  褚君陵神色莫辨,想这一个两个的女子都对周祁掏心掏肺,心下没得有些埋怨,他这本该三宫六院的洁身自好,反是这该老实的不老实,空在外惹些痴情债。
  “朕自然不会负他。”
  “君无戏言,还望皇上莫忘今日所言。”得到答应,齐锦满点点头,将齐远侯让她转交的东西递给褚君陵。
  “徐安日渐多疑,性情更因身上的毒迁于古怪,对侯府的示好也不尽信,长此以往,恐于皇上大计有碍。”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