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徒弟除了黏人之外，还是个爱哭包。
  在小徒弟还是个小萝卜丁时，戚言出去做任务无法带他一起，小徒弟就会站在他的屋外，恨不得把天哭破了。
  戚言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时间，小徒弟就会大晚上的抱着枕头站在他床头抽泣。
  戚言问他怎么了。
  小徒弟哭得眼睛鼻子都红了，一边打嗝一边道：“师尊，我怕。”
  那么一个小孩儿，戚言实在不忍，就把他抱上床了，安慰地轻拍他的后背，问他怕什么。
  小徒弟就会紧紧抓着他的衣领，恐惧道：“我怕师尊不要我了。”
  有这么一个黏人的爱哭包，戚言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在小徒弟一声声的哭泣中，戚言的心脏都软化了。
  只能由着小徒弟每晚都跟着他睡。
  后来小徒弟长大，修为提高了，戚言做任务更是上哪儿都要带着他，否则他就会哭。
  长大也改不了爱哭的毛病。
  达成男女主幸福圆满的结局，戚言自然也就身消道陨，希望他死后小徒弟可以变得坚强一些，不要动不动就哭。
  哪有大能有爱哭的毛病的。
  *
  从回忆里抽身，戚言觉得脑袋和心脏闷闷的。
  他从没有梦过快穿小说的世界，现在回忆起来，每一个世界都是一段难忘且珍贵的经历。
  让他回忆起来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即使回到现实仍然无法抽身，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戚言起身，手机从他的枕边滑落。
  他低头一看，手机还显示着语音通话的界面。
  r先生一个晚上都没挂断语音通话。
  是不是说明r先生也跟他一样，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怕吵到r先生，戚言轻轻捡起手机。
  正当他要按掉挂断时，听到r先生嘤咛了一声：“师尊。”
  第8章
  戚言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心脏也跟着揪了起来，为这熟悉的称呼和熟悉的口吻。
  他不可思议道：“你叫我什么？”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响，就在戚言惊疑不定，以为自己幻听时，微信一声叮咚来新消息了。
  戚言的眼皮眨了又眨，才低下已经僵硬的脖子，垂眸去看r先生给他新发的消息。
  r：你昨晚睡觉一直在说梦话。
  戚言顾不得梦话用的是本音还是伪音，有身份暴露的危险，立马打字问。
  y：我说了什么？
  r：你一个晚上都让我叫你师尊，我没叫，就一直重复，直到我开口叫你师尊。
  戚言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
  他长舒一口气，重重跌坐在床上。
  就在刚刚那一刻，他心如擂鼓，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再一次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他差点以为……
  甩掉脑海内荒诞的想法。
  戚言想起在修仙小说里，他刚收三个徒弟的时候，大徒弟和二徒弟很恭敬地叫他师尊。唯有小徒弟睁着一双湿润的大眼睛，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戚言就告诉他，从此以后他就是他的师尊，他以后要跟着他学本事，让他开口叫他师尊。
  可小徒弟跟个哑巴似的，只呆呆地望着他，不说话。
  后来大徒弟和二徒弟更是告诉他，小徒弟沉默寡言，从不开口说话。
  戚言怕小徒弟真成了哑巴，就把他带到跟前，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让他开口叫师尊。
  日复一日，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小徒弟终于张嘴，叫了一声“师尊”。
  那时候，戚言只觉得如释重负，内心还生出了感动，一种初为人父，孩子终于开口叫“爸爸”的感动。
  也是从那时候起，小徒弟不惧他的冷淡疏离，开始黏他。
  兴许是昨晚梦到了修仙小说世界，戚言仿佛回到了让小徒弟开口叫他“师尊”的时候。
  他在梦里一直没听到小徒弟叫他“师尊”的声音，才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r先生肯定被他吵得烦了，才会开口叫了“师尊”。
  他在小徒弟开口叫他师尊的这件事上有些执着，恐怕只有听到r先生叫他师尊的声音，才能安静下来。
  但这件事却影响到了r先生，倒成了他的梦魇，以致于他在梦里都叫了一声“师尊。”
  他因为这个反应过于大，还把r先生吵醒了。
  戚言有些不好意思，电话挂断后，给r先生道歉。
  y：抱歉，我也不知道我睡觉有说梦话的习惯，打扰你睡觉了。
  r：没有。因为和你通话我才能睡过去。
  y：我昨晚实在是太吵了，你就应该把电话挂断了的。
  r：我不想挂断。
  y：为什么不想？
  r：我一个人在家里住，很黑，很安静，我害怕地睡不着。
  r先生竟然怕黑，怕一个人住，这是戚言没想到的，应该有什么缘由吧。
  y：亲爱的为什么害怕，是在怕什么呢？
  r：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亲人和朋友。我很怕孤单，找不到活着的意义，很想死。
  戚言的心脏被猛然撞击了一下。
  他立即收起了调情，认真给r先生道歉。
  y：对不起。
  r：你没有对不起我。反而我要谢谢你，昨晚和你通了一个晚上的电话，让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一个人，觉得没有那么难受，没有那么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