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遵命。”章文昭拨开叉杆,攥住了它这一头往前一拽,宁远跟着一个趔趄,就到了他面前。
  “快说。”宁远并未恼怒,松开叉杆倒进章文昭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了。
  “本也没想过瞒你,否则我避开你吩咐阿宝便是。给大哥做的这一本账的确是私账,目的便是你说的,我们和大哥的交易不便放在明面上,不可占府里的开销。”
  “那你何时做的私账,这私账又以什么来支撑?相留醉的账目还不足以支撑你这样做。”
  “何时?便是你治嗓那段时日。那些天你总是昏睡,我闲着无事便琢磨了这件事。支撑啊,便是我的”嫁妆”。章家分给我的田地、铺子,这些不计入公主府的账册,亦不算在章府名下,拿来做私账正好。”
  “可……”宁远蹙眉,那毕竟是章文昭的嫁妆,他入公主府,就该由公主府供养,怎可反过来一直由他倒贴。
  “没有什么可是。我知你是不想让我吃亏,不过我既没有别的用钱之处,再说我们夫夫一体,大哥为我二人做事,我不该出钱出力?”见宁远还有话说,章文昭抢先道,“你也别想着日后还我,何必与我算那么清楚?”
  “……”宁远沉默片刻,叹息一声,抚上了章文昭面颊,“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章文昭眉头一挑,没有与宁远争谁夫谁妻之事,总有见真章的时候。
  说起见真章……章文昭也动了心思。
  以前他心里头压着座大山,每每到关键时候,眼前出现的总是宁远最后被压在火场断梁下染血的面容,叫他喘不过气来,要被浓墨一般的负罪感压垮。
  如今宁远的嗓子已经治好,已经改变了上一世的局面,至少宁远不再是到死都没能开口的状态,这让章文昭心里的负罪感也减轻不少。
  所谓饱暖思淫欲,治好宁远是他的饱暖,之后的事便是顺理成章。
  “在想什么?”宁远见章文昭愣神,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不料手被人捉住放在唇边啄吻,“在想这里不是个好地方。”
  “嗯?”宁远不解。
  “要圆房,还是回丹翎居最为合适。”
  “……”
  “!!”
  宁远一时失语,没想到章文昭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来。
  “阿远不愿意?”章文昭故意逗他,低头在他颈间蹭了蹭。
  发丝落在宁远脸颊,像是根羽毛在轻轻地搔。他勐地从章文昭怀里站起身来,又将因他突然动作而怔愣的章文昭拉起来,“走!这便回丹翎居……圆、房!”
  章文昭当即一个激灵,将人打横抱起冲出房门。
  楼下柜台后的郭振只看到一道残影从眼前掠过,刮起一阵公主身上特有的香风,再然后,门外停靠的马车便哒哒哒跑远了。
  “这么着急?”郭振喃喃一句,摇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过了一会儿,完成章文昭交代的事宜后回来的阿宝,推开二楼雅间的门,看到的便是满室清风。
  “……人呢?”阿宝难得呆滞,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这般无情地干净利落地丢下。
  他急匆匆从二楼下来,着急问郭振:“郭掌柜,我家少爷和少夫人呢?”
  “走了啊。”郭振一脸莫名其妙,“你……不知道?”
  “走了?!”阿宝失魂落魄,走出相留醉才发现马车确实不见了,他刚才跑太快并未注意到。
  “走了……”阿宝哭丧了一张包子脸,“少爷你们好狠的心!”
  *
  接下来两天,公主府一派祥和,甚是清闲。
  府里的两位主子甚至就在丹翎居没露过面,下人们自是觉得清闲不少。
  唯一不觉得清闲的,全府上下,只有宁远一人。
  他是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如狼似虎,什么叫做从此君王不早朝。代价便是他这两日全在床上度过了,腰酸得令他龇牙,只能被迫接受章文昭无微不至的照顾。
  偏偏章文昭满脸春风得意,瞧着脸都要笑僵了,对比之下,越发显得他凄惨无比。
  可真要说痛苦……咳,宁远揉揉发红的耳朵。你情我愿之事,他自然也是乐在其中。
  眼下他正趴在床上,怀里抱着枕头,背后章文昭正动作轻柔地给他按腰。
  “阿远耳朵红了。”章文昭满心满眼都是宁远,这一点细微变化也被他立即瞧见。二人姿势也可说暧昧,章文昭便猜测到宁远是想了些什么才会耳朵红,于是手下也不老实起来,从他腰部慢慢向下滑去。
  感受到身后的变化,宁远先是一僵后放松了身体,唿吸渐渐急促。
  正待升温,就传来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切。
  “殿下、驸马。”阿宝的声音传来,带着些小心翼翼。自那晚被二人抛弃后自己回到府里,阿宝本打算质问却发觉主子们……这两日便不敢靠近打扰。要不是和锦绣猜拳输了,他才不来。
  “你最好有要紧事。”章文昭咬牙切齿应他,先给宁远盖好被子捋顺头发,起身整整衣裳,带着浓浓不满拉开了房门。
  阿宝不自觉咽咽口水,很是委屈,“驸马息怒,是章婵小姐带着点心来了。”
  好吧,的确是正事。章文昭缓了缓情绪,反手关上房门,吩咐阿宝在门口守着,除非宁远叫,不要进去打扰。
  随后他便自己去了前院接待章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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