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她默默地拉开距离, 轻轻翻了个身。
  不多时,门外照旧传来高裕尖细的声音:“殿下, 该去上早朝了。”
  见门迟迟不开,高裕暗骂计云舒红颜祸水。
  她没来王府之前,殿下哪用他喊?日日都是天不亮便起了,还去书房看半个时辰的书,再去上朝。
  如今倒好,叫了两回也没见动静,定是她夜里将殿下勾得狠了。
  “该起了殿下,陛下本就对您不满,再把早朝给落下了,陛下怕是...”
  正耐心劝着,房门忽然被打开,只见他家殿下面色不善地走了出来,还轻手带上了门。
  “你嚎什么?日后不必叫了,本王自己会起。”
  宋奕厉声训斥一句,大步朝外走。
  高裕连忙跟上,心道得了罢,自己不叫,他怕是连早朝都睡过去了。
  宋奕一走,侯在门外的寒鸦立即轻手轻脚的进去了,动静虽小,却被假寐的计云舒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这主仆二人,一个白天盯一个夜里守,当真是分工明确。
  计云舒没了睡意,自顾自坐了起来。
  “这会子还早呢,姑娘不再睡会么?”
  寒鸦正轻手收拾着桌案,见她下榻穿衣赶忙上前伺候。
  计云舒没让她接手,自顾自道:“我睡不着,你去忙你的罢,我自己来便好了。”
  寒鸦知晓她不惯人伺候,识趣地住了手,默默出去打了洗脸水来。
  散朝后,宋池还是没忍住,几步走到宋奕面前,蹙眉问道:“王兄,你当真把云荷掳到王府去了?”
  宋奕眼神微冷,瞥了眼前方不远处,时不时心虚地回头探看的车勇,嗤了一声。
  “是又如何?你要弹劾我么?”宋奕淡淡看他一眼,径直错过他。
  见他一副铁了心的模样,宋池急忙追上,好言相劝“王兄!你莫要一错再错了!”  宋奕脚步不停,看也未看他:“你若看不惯,大可去向父皇告发我。”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王兄!”
  徒留宋池在原地呼喊,他一向温朗的面庞也因焦恼而微微染红。
  车勇昨日同他说时,他是不大相信的,尤其是在宋奕被废后,他以为他无论如何也会低调些。
  可今日看这模样,他王兄是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只云荷显然是不愿跟他的,否则也不会冒险告御状,王兄他这般强取豪夺,到头来,只怕是两败俱伤。
  ***寒露秋深,百鸟归巢。  绿柱黄瓦的八角攒尖水榭亭里,计云舒依在雕花的美人靠上,直愣愣地望着湖里肆意畅泳的龙睛金鱼失神。
  “这湖面的风凉得很,姑娘不若去其他地方瞧瞧?”寒鸦微微倾身,温声询问。
  安静了好一会儿,就在寒鸦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却听得一道淡如云烟的声音传来。
  “我不冷。”
  寒鸦默默噤了声,姑娘貌似昨日起便有些不大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为了消灭这些不安感,她得再谨慎注意些。
  宋奕下朝回到府里,却发现清晖堂空无一人。
  他吹了个指哨,几名影卫迅速从各处屋檐上一跃而下。
  宋奕薄唇轻启:“人呢?”
  “回殿下,往心湖去了。”
  闻言,宋奕换下朝服,带上那件白色狐裘披风出了门。
  寒鸦见着来人,连忙退到一旁。
  肩膀及后背被一层柔软温暖覆盖,计云舒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身后那片织金的菘蓝衣角。
  宋奕牵起她冰凉的手,蹙眉道:“手怎这般冷?”
  锐利的视线直直地向自己射来,寒鸦急忙跪下。
  “王爷恕罪,是奴婢疏忽。”
  计云舒本是不愿理会他的,却又实在忍不了他这副做派。
  “手凉是天生的,我又没冷着,你怪她作甚?”
  白白让人扰了兴致,计云舒索性扔下二人,头也不回地出了水榭。
  宋奕几步追上,揽上她的肩膀,道:“若爱看那鱼,便抓几条放屋里养着,也不必坐在那儿吹冷风了。”
  计云舒嘲弄地扯了扯嘴角,讥道:“笼中人自然爱看那自由自在之物,若将它们拘成我这一般的笼中物,还有何可看的?”
  宋奕沉默不语,自然听出了她的怨气,可要他放手,他如何做得到?
  夜里,刘詹仔细看了看计云舒脸上伤疤的愈合情况,见肌肤表层已接近平滑,暗暗点了点头。
  “到底如何了?”
  虽知晓那是看伤的必要过程,可瞧见刘詹的手指在计云舒光洁的脸上反复点按,宋奕还是莫名生出一股烦躁的情绪。
  听见这略带催促的不满语气,刘詹急忙转身道:“已大好了,王爷尽可放心。”
  闻言,宋奕脸色稍稍缓和,朝他挥了挥手。
  “知道了,你回去罢。”
  刘詹走后,宋奕从寒鸦手里接过膏药,同昨日一样抹在她脖子上。
  “我自己来罢。”她往后仰避开宋奕的手,冷冷道。
  宋奕脸色沉了些,不由分说地桎梏住她后颈,不让她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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