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对郁瑟说一见钟情还没爱到这种地步, 说细水长流明显不符合他和郁瑟之间的相处模式, 他只是第一次见到郁瑟就觉得她特殊,顺从自己的内心想要和她亲近。
  一直以来他对别人都像是皇帝赏赐宠臣,人人都爱他,他随即挑一个人给个好脸色。
  对方一定会受宠若惊, 毕竟这可是池欲, 他的任何一点特殊的对待都值得别人喜出望外。
  他对郁瑟的态度行为换到另外一个人身上,都能让对方高兴得恨不得放挂鞭炮庆祝。
  习以为常, 他又肆意惯了,所以他从来不会思考自己的行为究竟合不合适。
  但这一套搬到郁瑟身上并不适用,郁瑟没有那么喜欢他,对他更多是愧疚,但显然这点愧疚不足以支撑她去回应池欲的感情。
  而且,她也并不在意回不回应,在她看来,能用得上池欲就要回应,用不上他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一条消息都没有也是常态。
  这事分不清谁对谁错,细究下来只能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错的。
  第一次在二楼听见郁瑟编排他,他就不应该安静地坐在那去品味郁瑟的眼神。
  不应该在巷子里不轻不重地警告一番就放过她,不应该听到她的求救声就走过去,什么都是错的,没什么是对的。
  错到这种地步一拍两散对谁都好。
  池欲过了好一会才说:“说这些没什么用,除了这些还指望我和你聊什么,聊感情”
  聊感情吗?好像也不行,郁瑟张张嘴没说出话。
  池欲了然般兀自笑了一声,说:“聊不来,郁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和你也只能聊点上不了台面的事。”
  池欲从来没喜欢过谁,除了宋清,郁瑟清楚这一点。
  郁瑟没法接话,她只好点点头,镇定地肯定池欲的话:“这样啊。”
  可是如果只聊这些的话他刚才为什么不同意呢?
  她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实在没什么要讲的了,旧话重提再次道歉:“那上次,很抱歉……”
  这话已经说过一遍了,再提一次实在别扭,郁瑟说到一半又停下来。
  池欲在倒酒,水液流进玻璃杯中,声音从清脆变得沉闷。
  池欲抬头:“不会讲话了刚才不是说得挺好的吗。怪我,是我让你在巷子里叫住我,是我让你自降身价搞这一出。我今天不同意你还打算做什么
  “我哪一次教过你这样做了今天来道歉的,行,”池欲说:“我原谅你了,手机拿出来,把我的联系方式删了,你可以走了。”
  删掉联系方式就意味着他们接下来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池欲自己不动手,他让郁瑟亲自删,把选择权交给郁瑟。
  你不是说就是为了道歉吗,那行,我现在都原谅你了还需要什么再见什么面,你不是说不喜欢和我亲近吗?那干脆就别见面了。
  合情合理的提议。
  在池欲的注视下郁瑟拿出手机,点进消息那一栏,界面从和池欲的对话上变到联系人详情。
  郁瑟每一步都做得很慢,她没法反驳池欲的话,如果不是因为任务现在刚好可以断得彻底。
  可是有了任务,不联系他完全不行,任务失败的代价她无法承受。
  郁瑟的手悬在“删除联系人”的按钮上,停了好一会,点不下去。
  室内的温度调得很低,所幸郁瑟穿着外套也并不觉得冷,只有裸露在外的手感受到了凉意。
  郁瑟垂眼看到池欲拿着玻璃杯的手,皮肤冷白,宛如大师精心塑造的一截手臂线条模板,完美冷峻。
  池欲注意到她的迟疑了,讽刺地问道:“怎么,舍不得”
  郁瑟不太想说话,但她还是点头,轻轻的,像刻意讨好般表达自己的抗拒:“嗯。”
  室内很静,郁瑟这句话虽然说的小声,但还是能让人听清。
  池欲一愣,显然没想到郁瑟会回答这个问题。郁瑟的秉性他清楚,现在这个时候被他逼着往前走,心里指不定有多讨厌他,这句话又有点感情纠葛的意思,郁瑟肯定会避而不谈。
  谁成想她答了。
  片刻后他拿杯子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清脆的两声不知道是在提醒谁:“删了。”
  郁瑟说:“删不了,”声音还是很轻:“可能舍不得。”
  池欲摩挲着杯壁,他意识到刚才那句话给了郁瑟提示,让她敏锐地抓住了一些东西。
  但同样这句话也让他意识到了点什么,池欲靠回沙发靠背,拉远和郁瑟的距离。
  他点了支烟,烟味入口让兴奋的神经暂时平复,舍不得他,从郁瑟嘴里听到这句话挺新鲜的。
  池欲说:“你哪是舍不得我,是舍不得从我身上得到的好处。”
  提起的心脏落回实处,有种解题成功的放松感。
  “嗯,可能吧,”郁瑟说。
  这句话也轻轻的,好似一团轻柔的棉花滚过。
  池欲弹了下烟灰,轻笑,声音分不清喜悲:“又来了,你就是得出进尺学的最好。”
  他态度一缓和,甚至这缓和还只是一句没那么咄咄逼人的话,郁瑟那边马上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非要伸出一句软刺不轻不重地挠他一下,不肯让他舒心。
  郁瑟不答,她自己察觉不到回话时不自觉带上的放肆。
  “行吧,”池欲忽而收了笑,声音有意压得平缓冷淡:“好好哄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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