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起身,将窗帘拉开,阳光洒在她身上,开心的笑起来,露出小小的梨涡。
  白娅推开门,在二楼一眼就看见了客厅坐着的男人,她没有穿拖鞋,像一只小白鸽跑下去。
  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娇憨:“哥哥!”
  傅之行背脊一僵,脑海中声音人影错乱,他忍耐一般的皱起眉心。
  白娅就这样扑向沙发,跪在了他旁边,长发扫着他的手臂,薄荷味也一并钻入男人的鼻腔。
  傅宴礼的薄荷味,为什么可以留香那么久。
  白娅以为他没有听见,凑近他,小声又依恋的喊:“哥哥。”
  然而下一秒男人的手就掐住了她的下颚,傅之行侧眼看着她,额头冒了汗。
  十几秒后平静下来。
  便看见白娅委屈的眼,眼尾粉红,咬着唇一声不吭,直直的盯着他。
  傅之行缓缓松开手,瞥见了她下颚的红印。
  她肌肤太白,力道不是很重,但很容易留下红痕。
  白娅却在他松手的那一刻拉住他,将白皙的小手放在他掌心,很乖的笑着说:“我不疼。”
  她委屈的神色没有了,亮晶晶的望着他。
  傅之行将手收回去,看着她立刻沮丧的眼沉默一会,将膝盖上的文件丢到桌上。
  “白娅。”
  他喊她的名字,白娅又开心起来:“哥哥。”
  “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白娅又往前挪了一下,靠他越发近,傅之行却直接站起身,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他看着白娅的脸,神色淡淡:“我问,你答。”
  白娅看着他,歪了下头,思索着,然后乖巧的嗯了一声。
  傅之行:“你认识我。”
  “嗯……认识……不认识。”
  “为什么叫我哥哥。”
  “因为……因为是你让我叫的。”
  他让的?傅之行睨着她单纯的小脸,继续:“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白娅的笑越发深,甚至带了雀跃:“五年前!”
  当她说出这个时间,傅之行记忆开始波动,耳鸣声渐渐浮出,他嗓音更暗了:“五年前的哪一天。”
  “春天。”白娅努力的想着:“小娅记得,那是对我很重要的一天。”
  她唇角勾笑:“是三月十七。”
  傅之行胸膛起伏,低喘一声,他凌厉的眉骨染上了痛楚。
  三月十七。
  傅雨,他的妹妹,死在了三月十八。
  他在前一天遇见了白娅。
  男人额头的汗越来越多,他克制的抓着沙发柄,高大的身躯开始发颤,连额角都迸出了青筋。
  他在努力的回想,他必须想起来,他怎么可以忘记妹妹,怎么可以忘记二十多年的记忆。
  白娅看着他紧皱的眉,从沙发上下来,茶色的眼瞳湿漉漉的,“哥哥,还玩吗?”
  她再一次坐到男人的身上,抱紧他,将脸颊贴近他起伏的胸膛,“你不记得白娅了吗。”
  “哥哥,你说有事情可以给你打电话。”
  “我给你打了个很多电话,那个号码我背的很熟,可是你一次也没有接。”
  “但是没事,我又见到你了。”
  “哥哥。”
  白娅的声音传到傅之行的耳里,将他混沌的思绪捋平,他猛的揽住她的腰肢,力道重的像是要将她溶于骨血。
  车辆相撞的刺耳声,白色裙子的小女孩,对着他哭泣的小脸,迅速压下傅之行神经上刺痛,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温和的,带着担心的,“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给哥哥打电话。”
  他黑色的眸子闪过挣扎,傅之行低下头,对视上一双带着恨意的眼。
  所有声音泯灭了,他从溺毙的水里钻了出来。
  白娅的眼依旧澄澈无双,带着依赖,带着委屈。
  刚才那双仿佛是傅之行的臆想。
  他松开白娅的腰,身躯后仰,狭长的单眼沉沉的看着她,薄唇弯起弧度。
  是无比刺眼的嘲讽。
  “我五年前救过你,仅此而已,是吗?”
  第19章 妹妹
  仅此而已?
  白娅的身子颤了一下,她眼睑很红,像是愣住了。
  男人的嗓音还是那么冷静:“或者说是,帮助了你。”
  “给了你希望,却没有履行。”
  他薄唇慢条斯理的说出这些,又成了冷漠严肃的傅总。
  方才的狼狈样昙花一现。
  “下去。”睨着坐在他身上的白娅,再一次说出这个词。
  白娅的眼有些空洞,她不说话的时候越发像个没有生气的娃娃。
  黑发长,脸色白,静静的,说不出的压抑阴郁。
  只要她笑,就是那个甜腻可人的她。
  可是现在她没笑,白娅脑海里想着他那句“仅此而已”,呼吸都轻了。
  从男人腿上慢吞吞的下去,忽然抬眸盯住他的领带。
  他西装革履,气势逼人,眉骨凌厉,一切都带着压迫,领带上夹着银色的领针。
  是固定作用。
  可也压着他的领带,是为他添了分克制气息的缀饰。
  白娅却舔了舔唇,那不是领针。
  更像是压制野狼的鞭,是勒住他脖子的锁,是驯服他的信号。
  白娅茶色的瞳孔点点猩红。
  驯服他,欺负他,毁掉他。
  在傅之行站起身后,她抬起无害的脸颊,嗓音越发软绵,“哥哥,你可以养我吗。”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