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而沈知梨一屁股坐进湖里,连带整个人都仰了去,没入水中。
水面静了两秒,鹤承渊:“沈知梨?”
水里窜出湿漉漉的脑袋,沈知梨咳了两声,乐呵呵笑道:“别把我的鱼丢了!”
金鱼在他怀里拱着身子,鱼尾甩起的水全溅在他的脸上,鹤承渊的脸黑了一个度,掐着鱼却是没丢。
沈知梨从水里站起身,衣服沾水仿佛灌了铅般重,她拎起来拧了两下,方便行走,按耐不住兴奋朝他小步跑去。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好肥一条鱼,凝香看到了肯定要流口水。”
“但是可惜了,这鱼不能吃,她只能干流口水了。”
她用手指对着气愤挣扎的金鱼戳了戳,“鹤承渊,你有见过鱼吗?”
“没有。”
“它长得很漂亮,金色的鳞,绚丽的尾。”沈知梨摸摸鱼脑袋,让它别这么炸毛,边对鹤承渊说:“等你眼睛好了,我们来抓鱼,下次你抓。”
她这不摸还算安静,一摸鱼又生气的挣扎起来,鱼尾在他胳膊上呼了几下。
鹤承渊松手把鱼放了,金鱼入水一瞬,甩着尾巴,跑得飞快,路过沈知梨还报复性的用头怼一下,再飞速窜走。
“小东西,还挺记仇,下次还抓你。”
“鹤承渊,反正衣服湿了,我带你去看水中花。”沈知梨想去握他的手,被他躲开了,“怎么了?”
鹤承渊嘴角噙笑,微俯身好奇问:“何为,水中花。”
沈知梨答的认真且直白,“一种生于水中的粉色月季。”
鹤承渊低笑,“我没有眼睛如何看?”
“你可以嗅花香,感受一下。”
“下次吧,待眼睛好了……我为你抓鱼,你带我赏花。”
沈知梨木讷住,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方才不过随口一提罢了。
“那你今日,解闷了吗?”
鹤承渊:“自然。”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有些渴了,你所言的山泉水在何处?”
两人从湖中起身,沈知梨边拧衣裳,想起怪老头提起的茶一事,边说:“山端。我们要不回屋,其实我为你带了碗茶,你若是渴了……”
“我就是好奇,这山端的水煮沸后为何带着淡花香,我从未见过这种事物,不由好奇,若是不便,下次再瞧也可。”
沈知梨放眼望向木廊亭的方向,“其实不远,去瞧一眼也无妨。”
她拾起灯笼,带他走向木廊亭,亭后绕过是一条上山路。
二人正要踏上,身后传来一道低沉声线,打断了他们,“沈小姐。”
沈知梨回头去,君辞一袭青衣站在夜幕里,撩开垂下的竹帘,扫视两人。
“沈小姐,是不是该同我解释一番,为何出现在灵湖。”
君辞从药谷消失足有一月,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们……闲逛到此。”
君辞并无责怪之意,反倒是瞧见她湿透的衣裳后,说道:“夜里风凉,灵湖属寒,早些回去泡浴换衣。”
第26章 迷雾(4)
确实如鹤承渊所说,那日由君辞带他们走出灵湖,才发觉沈知梨带了一段非同寻常的道路。
次日,沈知梨去药场取药,偶然瞧见正在远处树荫下打坐的鹤承渊,树影斑驳,映上鹤承渊沉静的面容,风动影动,她不由顿足赏了一番。
一旁向他走去几名身袭青竹校服的弟子。
几人鬼鬼祟祟,从四方朝他靠近,手中握的棍剑悄然露出锋芒,另只手示意着手语,随即一名弟子从后侧攀上了树。
沈知梨时刻紧盯着,心悬到了嗓子眼。
莫非被受欺负是鹤承渊成长的这段命数里逃不过的劫?
无论是在邪宗还是药谷。
怪老头说收他为徒,可这一个月来,从没管过他,只盯着她熬药,整日醉醺醺的不省人事。
沈知梨瞧着他们越来越靠近鹤承渊,心中还是不忍,就算是命数也该变了!
她朝前跑了两步,忽然被一名弟子拽住了胳膊,他眉目秀气,笑嘻嘻道:“沈小姐不要慌。”
“介绍一下,我叫宋安。”
沈知梨满脸疑惑看着这人,“我不想知道你是谁。”
“原先我是小师弟,如今是变了人了。”宋安撇嘴,“沈小姐记忆真不好,在我这取了一个月的药,对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知梨认真扫视他,少年瞧起来不过十五来岁,药谷其他弟子都整齐冠发,唯有他特立独行梳了个高马尾,两缕碎发垂在脸侧,潇洒不羁,倒有几分像江无期的不靠谱。
不过这脸,她认真赏了一番,得出结论——没鹤承渊好看。
她甩了甩胳膊,不悦道:“放手,他由不得你们欺负。”
宋安:“沈小姐不想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沈知梨向前跑了两步,又被宋安给拉了回来。
宋安露出一颗调皮的虎牙,笑说:“别着急啊。”
他话音落下一瞬,远处朝鹤承渊去的弟子利剑直出,腾空而起。
不好!!!
沈知梨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宋安钳制双手,从后捂住她的嘴,阻止她发声。
就像那日被抓住的鱼,挣扎着却甩不脱少年的力道,嘴中只能发出几声细碎的唔鸣。
弟子一瞬向鹤承渊涌去,头顶树叶躁动,一柄剑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