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鹤承渊处理完邪宗之人,立于远处对谢故白静观半刻,仍然没有搭救的意思,转头走向叶婉尸体处蹲查,叶婉每处命门都遭细线穿,嵌入脖子,可惜他这双眼睛误事,只能查出和李潭相同的手法,被线活勒死。
  沈知梨意识涣散,隐约瞧见他冷漠走远的背影,靠他出手怕是不太可能。
  那就只能找出戏子,戏子在哪?
  她为何能控制白骨傀儡出现的数量,除非她就在附近盯着。
  眼见未必为实。
  她缓缓将目光移向戏台上吊着不动,全程看戏,且无害不言的状元郎,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死气沉沉的状元郎在无人察觉之处,慢慢扯起唇,微微抬头与她对视。
  是他!!!
  沈知梨开口要揭穿,脖子刚扯断的丝线,用力一缠制止住她!
  手中发簪险些脱手。
  状元郎在她的注视下,瞥过眼盯住鹤承渊的方向,几根细线悄无声息朝他背后靠近。
  鹤承渊似乎没有察觉,蹲在地上明晃晃露出后背。
  谢故白撕心裂肺道:“阿梨!”
  鹤承渊心头一震,猛然转头。
  沈知梨破不开缠身的细线,于是她将发簪扎进了自己的胸口,一口血涌出,大片的血染红白色细线。
  “当啷!”
  不知处的铃铛响起第三道。
  视线天旋地转,红林如一滩静浮于清水的墨瞬间被搅浑。
  一把飞刃旋转而出,“当!”弹开袭向沈知梨的丝线,此线富有韧性,如钢丝坚硬,与利刃相撞,发出脆响。
  飞旋的刀,随着惯性,斩断沈知梨身上所有细丝,她提起呼吸,岔气的脑子恢复意识,拔出发簪,身形不稳,朝前栽去。
  鹤承渊不知从哪闪来,单手将她捞住,另手接刀,敛起笑,屏息侧听。
  “赌徒。”
  弹开的细丝并未停下,甩开后拐了个弯,杀气腾腾刺穿缓慢飘落的红花。
  近在咫尺之际,鹤承渊侧过身,半挡沈知梨,手腕一番,握着刀却未出,站定原地。
  与此同时,谢故白赶来,眉目沉冷,挡在他们面前,抬袖挥动,拔剑而出拦下那根悬丝。
  “谢公子果真是功夫了得,连这剑也能凭空变化。”鹤承渊扯起嘴角,意味不明笑说。
  他的手扣住沈知梨的腰肢,她胸口疼痛,蹙起眉头,血从嘴角渗出。
  鹤承渊不顾她的死活,用她的命试探谢故白,甚至逼出影子傀儡师!
  这是他的目的,早知状元郎的不对,故意背对,引他出手。
  不过,她似乎赌对了,又破了一场影戏。
  谢故白震怒道:“身为她的杀奴,为何早不出手!”
  鹤承渊:“我若出手,如何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现在看来深藏不露的谢公子,那身“了得”的功夫,还不如藏着算了。”
  谢故白与他对峙,情绪激动道:“我在余江求生,若是显出会些功夫,定会遭人揣测!我便活不下去!你既是她选中的侍从,却不救她,由她自伤自救!”
  沈知梨的胸口抽痛片刻后,痛觉慢慢隐退,心口的伤也已愈合。
  她缓过神来,脱开鹤承渊的手,与他拉开距离。
  对鹤承渊来说,她的命一向无足轻重,轻飘飘的死了便死了,死前能利用一分最好,利用不上便算了,他不会为此顿足。
  他不挑明记忆之事,说明对她还有一丝兴趣,她不揭穿,隐藏为好,分清界线,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
  “我没事了。”
  她甩开他的手,鹤承渊不知怎得,胳膊失去她的温度,僵了一会儿,才放下。
  影场变动,他们三人站在空空如也的屋内,唯有那面铜镜正对屋门,而门外映出一道灰影。
  沈知梨衣裳破损,若有所思盯着手中发簪,金色的簪头沾染她的血,唯一消失的,只有伤口,这是为何。
  “啪!”
  屋门推开,戏子立于门口,她头戴官帽,掀起眼皮。
  “眼见未必为实,究竟是运气,还是……”戏子目光在三人间游走,嘴角口脂抹花挑起,红唇蠕动,“……运气。”
  音定刹那,门外飘落在半空的红纸花,变了形态,成密密麻麻红色细线,锋利刺破门窗。
  谢故白横剑而出,一手护住沈知梨,斩断袭至身前的悬丝。
  鹤承渊抬足点地,闪躲过几根细丝,出刀迅速,快如疾风,目标明确直击戏子要害,两人缠斗,刀锋与细线相撞火光四射。
  浮光掠影,细丝勾住鹤承渊的刀,他的招数变幻莫测,凌厉杀气,转身挑刀断线,甚至戏子这一拉,还让他捉到漏洞,近身去。
  戏子踉跄后退,发觉局势不对,忙拉开距离远攻,可鹤承渊没再给她机会,刀锋如风,身形如电,不断逼近,身未伤一分,唯有乱线中闪躲不及的发断了几根。
  戏子很快落于下风,神色骤变,冒出冷汗,已不似做影子那般戏玩,她哪怕聚精会神,也因鹤承渊的步步紧逼,出手逐渐失去章法,细丝凌乱,自乱阵脚。
  鹤承渊手脚利落,衣袂飘然,双足顿地,在侧身躲过戏子密集的丝线之际,抛刀换手直抵咽喉。
  戏子功夫一般,多是女儿家的拳脚,唯一难敌的是她不断而制的影场,如今影场破尽,她的不足败露。
  “噗呲!”
  刀刺穿戏子脖颈,戏子一瞬定神,血落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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