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纵是早就知道萧禹曾经多次进出神寨,与自己的父母有牵扯,乍一看见这个场景,沈扶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她在梦中眨了眨眼,三人对峙的场面忽而不见踪影,沈扶睁开眼,便只身到了宽阔的平原,身后是连绵的大山。
霎时沈扶便意识到了,身后的大山便是南州的大山,那么脚下的土地,便是南州的土地。
梦中忽然一股热浪,面前出现众多大型粮仓,粮仓之后是如城墙般高的大火,火舌迅速舔过,粮仓不过瞬间便化作灰烬。
沈扶倏地睁大双眼,她想跑去唤人来,却不能动。
大火连带满地灰烬被风吹散,平原恢复如初,大山移动到沈扶左侧,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沈扶转头看去,身后不远处是人们在运送火柱,准备重新建立。
沈扶收回目光,大山散去,人与火柱散去,面前出现大批粮仓。
梦尽,沈扶浑身疼痛的醒来。
她缓缓坐起身,转头看向窗子,窗外已经暗了下来。
门外传来长风的声音,“大人,您是醒来了吗?”
沈扶缓了下,说道:“嗯,进来吧。”随后下床拿过披风绑在肩上,走向大堂。
长风正好端着饭食走进来,见沈扶出来道:“大人,不早了,您先用膳吧,殿下他们还要许久才能回。”
沈扶坐在桌边,问道:“如何说?”
长风道:“殿下说南州现下城门紧闭,他们派人打探也无个消息,殿下已经派人给城内的勐王殿下送信,现下还在等信。”
想起勐王,沈扶微微皱了下眉,她点点头道:“罢,我知晓了。”
长风点点头,将桌上的饭食给沈扶摆好后,站在了一侧。
沈扶用过膳,在营地内转了一圈,回到帐子里看了会儿书后,眼见戌时将过,还是不见萧禹的身影。
长风又进来一趟,带了个东宫的宫女来伺候沈扶洗漱,沈扶收拾过后,坐在窗边椅子上,看着外面营地内的火把发愣。
宫女大约是阿蝶一手调教的,安静陪了沈扶许久后,劝道:“大人,将到深夜,殿下那边还未来信,您不如先歇下吧。”
沈扶摆摆手,正当宫女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便见沈扶忽然站起,又忽然坐了下来。
“大人?”
宫女疑惑,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被身后大堂中传来地一声唤打断了。
“阿扶,你可用过晚饭了?”
萧禹大步走到沈扶身边,俯身吻了吻沈扶的脸颊。
沈扶推开萧禹站起身,淡道:“用过了,南州如何?”
萧禹蹭了下沈扶的脸颊,将披风解下递给一旁的宫女后,拉着沈扶往大堂内走去。边走边说道:“先陪我用些吃食,我慢慢说与你听。”
沈扶随着萧禹的脚步往外走去,坐在桌边看他吃了些东西。
萧禹随意吃了些,填饱肚子后说道:“今日前去南州之下,南州城门紧闭,任凭众将和沈书清如何敲门,里面都不开门。沈书清用白雪给在城内的刺史发信,等了约莫一个时辰,不见刺史回信,我便又用白雪给皇叔传了信。”
勐王在城内,按理说,沈书清接到皇帝的圣旨,他应当也是知晓萧禹要来此地之事。
一来叩门不应,二来可说上述举动乃是违抗圣旨,沈扶看着萧禹的脸色,问道:“勐王也未回信?”
萧禹喝了口茶道:“是,所以我让两个将军领兵,先行将城门围住,明日南州城内之人若还不开门,便直接破开城门。”他越说面色越阴沉,语气也重了不少,“大庄境内,岂有储君进不去的道理!”
沈扶抿紧嘴唇,心道怕是不妙。
勐王出京之前,给萧禹送了那样一份大礼,他做事滴水不漏,萧禹有气也无处撒。此次南下南州,勐王这般将萧禹拦在城外,便是将皇命拦在城外,萧禹揪住这个把柄……
沈扶看向萧禹道:“殿下,莫冲动。”
萧禹看向沈扶,眼中戾气散去,他坐近些,伸手将沈扶抱在腿上,不顾沈扶的推拒,将脸埋在她的脖子说道:“我知,不会打草惊蛇。”
细数勐王所做种种,不论是要将沈扶拉入阵营,还是将弥阳之事告知萧禹,又或是在皇帝面前装作的乖巧的样子,无外乎都只有一个目的,便是觊觎皇帝的皇位,破坏皇帝的威名。
皇帝远在京城,按理说现下萧禹在此处,众南州臣子及将领都应听萧禹的话,却因勐王来此处早了些,竟让这些人都听了他的话。
堂堂储君被拒之门外,沈扶又想起那个梦,推开萧禹站起身道:“早些歇下吧,明日再过去。”
萧禹也起身,拉着沈扶往床边走去,“好,此处倒也不必坐镇了,明日与我一同进南州去吧。”
沈扶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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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晨起,大雾弥漫,人在五步之外便看不见踪迹。
阿蝶早早从孚州赶来,在沈扶和萧禹用早饭之时,将在孚州之事一一禀报。
“孚州州牧称,用翻冻土的理由将兵将调走,并非是他本意,此举背后是有人威胁。州牧的妻女也因此事被掳走许久,属下切实查过一遭,基本确定孚州州牧并未说谎。”
沈扶问道:“何人威胁?”
阿蝶身上有股血腥气,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呈给两人道:“回大人,此信乃是孚州州牧所呈,属下已经看过,上书多是威胁之语。请殿下和大人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