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萧成从何处知晓他和皇帝之间的事,知晓之后说与沈扶,沈扶和自己闹这么大的矛盾,按理说,萧成该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出来招摇。而他如今不仅招摇,还晃到了皇帝面前,萧禹疑惑之中,心中不免担忧。
  “无事,走吧。”不论如何,先去面见皇帝再说吧,只要不是不利于沈扶之事便好。
  萧禹越走心中越是上火,他和沈扶之间的事,总是有萧成在中间掺和,“长风,派人跟着萧成,不许他再随意走动。”
  长风道:“是,殿下。”
  行至勤政殿,殿内光明亮堂,皇帝闭目坐在高堂的龙椅之上,听见声音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眼内依旧是红血丝遍布,隐约可见怒气夹杂。
  萧禹淡然上前,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皇帝手中转折念珠,他并未让萧禹起身,沉沉地看了萧禹半晌后,他才开口问道:“知道今日为何找你来吗?”
  萧禹老实回答道:“回父皇,儿臣不知。”
  皇帝并不拐弯抹角,直言问道:“今日萧成来找朕,与朕说起,他心悦沈扶,你知晓此事吗?”
  萧禹略微惊讶一下,但他面上不显,答道:“回父皇,儿臣不知。但阿扶萧成并无深交,是以萧成此言不可信。”
  “哦?那他为何来此,称要求娶沈扶呢?”
  萧禹猛地抬头,复又低下头去,皇帝低沉的声音引得他深思。他将沈扶带进宫,从不在皇帝面前掩饰对沈扶的爱意,甚至多次说起此生只要沈扶一人,皇帝心中一直不快。现下萧成也来这般做,两个皇子为了一个女子多次来自己面前,定会引起皇帝不快。
  而皇帝又不可能去责怪自己的皇子,只会迁怒于沈扶。
  萧禹心中暗骂萧成蠢货,“阿扶多日不出东宫,且她早已心悦儿臣,儿臣不知七弟为何只在钦天监见过阿扶几面后,便这般冲动来找父皇。”
  皇帝听后不言,他眼神深沉,重重落在萧禹身上,萧禹淡然与皇帝对视。半晌后,皇帝转着念珠的手停住,说道:“阿禹,你是太子,世间你所求之事,或许大多皆能如愿。但,唯独在沈扶之事上,她决不能是你的正妃。”
  萧禹皱眉,问道:“儿臣幼时,父皇曾在母后面前应允过,日后的太子妃人选,可由儿臣自己来定。帝王一言九鼎,儿臣不明白,为何父皇屡次阻拦?”
  皇帝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就算她做得你的正妃,时日定也不能长久。”
  萧禹不解,“请父皇明言。”
  皇帝看着萧禹,缓缓张口道出原因。献祭,族长之言,乃至沈扶进宫,本不该现下让萧禹知晓的皇室密辛,一一进入他耳中。惊讶心凉之时,萧禹忽而想起这些事,沈扶除夕之夜便知晓了。
  难怪她一次次说献祭,一次次用那般怨恨的眼神看着自己,萧禹滚了滚喉结,他冷静下来,不能这般回去问沈扶,他得先去找萧成确定,他究竟跟沈扶说了些什么。
  振荡在大殿的声响随着皇帝最后一句话音落地而消失,萧禹站起身,麻木地听着皇帝说让他回去好好想想。
  萧禹道是后,便走出大殿。
  晨起晴好的天,忽然间乌云密布,大片的白云为黑云遮挡,不甘在后消失踪迹,化作鹅羽般的大雪连珠似的飘落,砸在地上没个响儿,须臾就累了一层,堪堪露出脚面。
  长风本在外守着,见萧禹出来了迎上前来,他给萧禹披上大氅,见萧禹面色不对,低声问道:“殿下,您怎地了?”
  萧禹道:“无事,回东宫调十个人来,去萧成宫里。”
  他的声音比檐外的冷风还令人发凉,长风立刻应是,命人前去东宫调人,他和萧禹则率先前去萧成宫中。
  萧禹顶了一路风雪,大步走到萧成宫门前时,东宫的十人已经到了,他们不顾萧成宫内宫人的阻拦,破开宫殿大门,将见势不对准备跑的萧成绑在了大殿内,等着萧禹过来。
  “参见殿下!”
  萧禹大氅划过门槛,落在身上的积雪抖落,他大步迈进去,应了声后,说道:“关上大门,跟孤进来。”
  “是。”
  众人浩浩荡荡走进萧成殿内,因着下雪,殿内午后便掌了灯,一片亮堂下,萧成口中塞着白布,被人摁着朝着门口跪坐在地上,都省了起身向萧禹行礼的功夫。
  殿内侍卫见萧禹来了,行礼道:“参见殿下。”
  “起。”
  萧禹走过去坐在主座上,侍卫们把萧成转了个圈,还是面对萧禹跪着。太监将热茶奉上,萧禹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后,道:“把他口中的白布去了,孤有话问他。”
  “是。”
  侍卫上前把萧成口中的白布撤出来,还未离开萧成一步之远,便听其骂道:“萧禹!我好歹还是父皇的儿子,你竟然在我自己宫中绑我!你这个……”
  还不待后话骂出,侍卫又立刻将萧成的嘴封上了,哪怕嘴被封上,萧成还是一边扭动,一边呜咽着骂着萧禹。
  萧成这般做派简直不像个皇子,相比之下,萧禹听见这般骂声还端坐不动,他将手中茶碗放在桌上,一举一动尽显皇家贵气,“因着你母后,你这些年都不能出宫,孤本以为你自处之时,懂得多读书养精气,谁料还是这般无脑。”
  提及母后,萧成逐渐安静下来,他满脸委屈地瘫坐在地上,骂声也逐渐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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