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江熙:“冷。”
  李问急道:“我的枪呢?”
  江熙:“收了。”
  李问用脑门狠狠撞了江熙后脑勺一下,以示愤怒,四处张望,不见有人跟随,问道:“这是哪里。”
  “老实点!”江熙道,“你说梦话要来蒙尔还种田的地方,我就来了。”
  李问又认真看了一遍周遭,平和下来,问:“你可留了什么线索将人引来,或是令人埋伏在此。”
  江熙:“我哪敢呢,你回头看看,脚印都被大雪埋了,你安全了。”
  李问:“快解开我,真他娘的恶心。”
  江熙:“不行,我冷。”
  李问无可奈何,指示江熙道:“往前直走三里,有个岔口,往左,再走三里,下坡,就是田庄,那有一户人家,快走,我饿了。”
  江熙:“似你对这里很熟悉。”
  李问:“来过几次。”
  第173章 古镜之王(10)
  行至田家,门前哪还有田庄,积雪覆盖了枯草朽木,天地间俨然一张白纸。
  江熙解开自己身上的绳,下了马,把李问也拖了下来。李问手脚捆着,绳的一头牵在江熙手上,江熙走一步,他就得跳一步。
  叩响柴门,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一名老妇从屋里出来开门,自称作“兹嬷”,紧张害怕的情绪写满脸上。
  不怪,荒郊野岭突然来了两个奇奇怪怪的大老爷们敲门,能不怕么。
  江熙自称朝廷官员下访,老妇才稍稍放了心。
  这院子有七八间居室,一进来能够明显感觉暖和了很多,厨房灶里的火苗正旺,上面顶有一口大锅,不知在煮什么。
  江熙见老妇行动不是很利索,问道:“怎不叫小的来开门?”
  老妇:“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江熙好奇,询问原因。
  老妇答说,自己的大儿子和儿媳在汤疮爆发的那年死了,小儿子在城里安了家,她因舍不得这里的田地而没有搬出去。居室之所以多,是因为她厨艺好,蒙尔还被下放到这里时,那些随身的侍卫盖来住的,一日三餐都在她这里打发,她也得赚些小钱。
  进了屋,江熙向妇人要了汤婆子和被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看外面光秃秃的,圣君以前住的院子在哪呢?”
  兹嬤从厨房拿来了一些吃食招待他们,又端了个炭盆子放在桌下,道:“圣君走后,不想有人知晓他在这里的往事,觉得有伤颜面,就放火把院子烧了。大人慢用。”兹嬤说完就出去了,还不忘把门带上。
  李问坐到桌前,埋头喝起了面汤。
  江熙一看这些吃食,四个地瓜,一篮花生,一盘米糕,两大碗面汤,和一壶酒,心想:要完!
  但他还是镇定地坐下,道:“有酒有故事还有闲,有些事我们该捋一……”
  “你跟圣君圆房了吗?”李问头也不抬,直白问道。
  好家伙,怎么一上来就问这么露骨的话题!
  江熙措手不及:“为什么这么问?”
  李问:“你只说有没有。”
  果然一个合格的反派,都是向外索要有价值的信息,而非像话本里写的那样,主动地给信息。
  如何获取对方掌握的信息并隐瞒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其实是一场博弈。江熙此时不知道李问是否知道了当今圣君的身份,李问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
  “没有。”江熙答完即问,“你怎么确定那个夜照奴玩的是圣君的头颅?你见过圣君?”
  李问:“无可奉告。你们为什么不圆房?”
  “……我不适,药晕了他。”江熙又问,“那颗头颅死了几天,腐烂几成了?”此问为故意迷惑李问,并夯实自己一无所知。
  李问:“无可奉告。萧遣做什么去了?”
  江熙心里一笑,这下有数了,陆萤没有招供,李问根本不知道圣君是谁。这会轮到江熙掌握了主动权,道:“无可奉告。”
  李问威胁道:“你已死到临头,别不识好歹。”
  江熙:“我死不了,何来死到临头,被困住的明明是你。”
  李问一发力,绳子便在他眼皮底下水灵灵地断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不了反而更刺激了,我可以将你五马分尸,身子留给萧遣,手扔进大海,脚扔进深山,头扔进粪坑,教你一生找不着,岂不是生不如死。爷爷的死因大白后,说实话我没那么恨你了,但我劝你别挑战我的耐性自讨苦吃!”
  李问刚才那猛然一震,又那番描述,江熙当真被唬住了,忙道:“有问有答,方有来有回。你只问不答不公平!你不告诉我,是在忌惮我什么呢?”
  李问不答,将盘子扮成两半,然后用碗底磨着那裂口,道:“我的耐性减一。”
  这兔崽子当真蛮横难搞!江熙妥协:“别别别!怎么还急眼了呢。萧郁令我和亲,我跟萧遣就分了,就再没有互通消息,我实在不知他在哪。”
  李问:“他没有阻止和亲?”
  江熙:“没有。他拎得清轻重。”
  李问:“萧遣没跟你提过夜照奴这个人?”
  陆萤在楚王府待过一段时间,李问又暗中窥视萧氏久已,这事瞒不过。江熙:“提过一两句,不熟。”
  李问:“萧遣没跟你说,他杀了蒙尔还吗?”
  江熙大撼,惊恐的神情没控制住而浮于脸上,脑子飞快转着。
  李问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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