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是吗?感谢青叶大人的抬举,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
  我满嘴跑火车的和织田作之助东拉西扯着上了车,准备回总部汇报。
  黑色的轿车毫不起眼的并入早高峰的车流之中,行驶在城市的主干道上,我开着窗看着窗外疾驰而去的风景,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
  早晨的气温稍带凉意,空气也带着海边特有的潮气,坐在前排开车的织田作之助通过后视镜看到已经没有坐相的我,好心的提醒道。
  “青叶小姐,把窗户关上吧,现在的天气还是很冷的。”
  “哦,没事,看着窗外早八人萎靡的神色会让我心情变好。”
  “原来还有这种放松方式。”
  “是啊,我就是这种看别人痛苦我会心情舒畅的人。”
  “青叶小姐还真是坦诚呢。”
  “没错的,我就是这么一个烂人。”
  我倒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摁着打火机的盒盖,嘴里的烟也是半掉不掉的挂在那,透过车窗涌进的呼啸风声,我盯着前方的某个机车若有所思的说。
  “织田啊,你没逆行吧。”
  织田作之助认真的回答:“这次没有。”
  “那就是对方逆行了吧。”
  ‘啪——’
  我扣上了打火机的盒盖,目光和带着温和笑意的青年交汇在一处,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中仿佛在放大型烟花一样,膨胀爆裂开了大量的信息,我的瞳孔因为疼痛倏然涣散了一瞬。
  “啊,不妙啊。”
  大脑中接收了过量的信息,我又往椅子下方缩了缩,脸上挂着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是兰堂先生的搭档啊,真是了不起的巧合。”
  在我前座开车的织田作之助并未理解我下意识的喃喃,他的疑惑透过车镜反馈给了我。
  我在他疑惑的目光中镇定的拨打了一个号码。
  “没事,我先找时光机……啊,不对。”
  下一秒,整辆车子就像是被轻松踩扁的玩具车一般,轻而易举的就从车顶被压到了车底,沥青色的平整马路上因此崩裂出了数道如同蜘蛛网般延伸而出的纹路,黑色的机油反射着寂静的光芒,缓缓的从铁皮之下流淌而出。
  车水马龙的大路上死一般的寂静,直到一声尖叫划破了凝固的空气,周边的车主才纷纷拿起了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而车内的两个人,和这粘稠的机油一起,安静的注视着慌乱的民众。
  第23章
  青叶和织田作之助没有父母没有家人,档案简单的用一句话就可以来概括——
  被森鸥外/太宰治招至mafia,在执行任务时殉职。
  他们的葬礼是和旗会的几名青年一同举办的,森鸥外致辞过后就看到平时不对付的两人安静的坐在前排,对于他们而言,安慰的话并不会起到任何的效果,唯有让他们在沉默之中慢慢消化才是最适合的。
  短短的两天,太宰失去了他唯一的朋友。
  中也失去了他的朋友,家人和前辈。
  他此时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趴趴的坐在了吊唁的现场,脑子里空荡荡的,思考能力全部都丧失了。
  他就觉得自己就像是没有了发条的木偶,四肢僵硬,动弹不得,或者觉得这个世界的时间都停止流动了,不然他怎么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听不见。
  只是偶尔的,一条长长的尾巴会轻轻的扫着他的下巴,提醒着他时间还在流动。
  黑色的长毛猫像是个玩具一样安安分分的趴在他的肩膀上,爪子从肉垫中伸出,紧紧的勾着他的外套。
  当时中也因为工作缘故,把小白脸寄放在信天翁处,信天翁怕小白脸觉得寂寞,就带着它去了旗会聚会的地点。可谁也没有想到,有人会胆大包天冒犯mafia,前往他们聚会的地点,将他们一一杀害。
  旗会的五名成员无一幸免,全部都遇害,而现场唯一的活物只有缩在桌子底下逃过一劫的小白脸。
  作为现场唯一的目击者,谁也不能去撬开一只猫的嘴,让它吐露出杀死旗会成员的真凶。
  虽然真凶的存在如同隐藏在迷雾之中,但mafia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胆敢冒犯组织的家伙,他们一定会像一群训练有素的猎狗一样,寻找线索,追杀敌人。
  “青叶把它的日用品都放在屋子里了,她让我转达给你。”森鸥外在他身旁落座,直视着前方的神父,淡淡的说。
  赭发少年表情僵硬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听明白的他的话,这更像是下意识做出的反应。
  在葬礼的尾声中,森鸥外听到他如同梦呓般轻轻的说。
  “首领,我可以去杀了那个人吗?”
  他转过头看着没有任何表情的少年,低垂着眸点了点头。
  “我并没有阻止你的理由。”
  言外之意是他做什么都可以。
  中也摘下帽子冲着男人略微欠身,随即就将帽子戴回原处,面无表情的朝着教堂外走去。
  在他行径的前方,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少年佝偻着身子浸在阴影里,神色平淡的看着他,黑色的眼瞳比夜幕还要深不见底。
  “你要阻止我吗?”中也问他。
  “不,我只是想通了一件事情。”太宰这次并没有和他呛声,干笑一声,抬头望着教堂的彩窗,说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死亡这种事情,只有我在认真追寻或者最终死亡的那一刻才会有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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