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睁开眼,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夏楹。
他这一生,还有一个愿望最执着最想要。
就一个。
夏楹。
“我都为你去死了。”
荆彻觉得自己嗓音被锯子碾过,沙哑得吐不清发音,所有音节都黏在一起。
他担心夏楹能不能听得清。
所以一字一顿,用尽全力去说。
“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夏楹泣不成声:“你在说什么胡话。”
“认真的。”荆彻快要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你答应我吗。”
夏楹还在哭。
荆彻慢慢闭上眼,自己真是可笑。
他可真是个畜生。
快要坠入黑暗的那一刻,耳边响起夏楹崩溃地泣声:“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你!”
这句话慢慢把他从极致的疼痛中拉了出来。
“那……你不准反悔。”
夏楹脸上淌着泪,颤抖地伸出手,勾住他的小拇指,“我发誓,我不反悔,你也要活下去。”
他们彼此相勾的小拇指被鲜血浸染,在残忍刺目的红色中发下誓言。
荆彻勾唇,嘲笑自己此时此刻的卑劣。
“你不要闭眼,荆彻,别闭眼。”
“好。”荆彻努力保持清醒,笑着注视着她。
很快,他便笑不下去了,疼痛让他丧失了所有力气。
荆彻将脑袋搁在夏楹肩膀前,看着朝他们俩奔来的、骂骂咧咧的警察,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27章 新生
在钢筋混泥土的工厂废墟里, 在撕心裂肺的那一瞬间,触目的所有鲜红都淌进了夏楹的青春里,泛着血色和铁锈味道。
荆彻被送往医院。
夏楹跟着赶到, 在医院里遇到了蒋婉钰和荆向业。
蒋婉钰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儿, 满肚子责备训斥的话堵在喉咙里, 没说出来,只拉着她的手低低地啜泣。
她陪着夏楹做完了检查。
在看到夏楹手上和脚上的伤口时,蒋婉钰崩溃了。
“又是那个疯子!恶心的疯子!”蒋婉钰开始后悔自己把夏楹单独留在店里, “要给他妈打电话,我要让那个疯女人付出代价!”
“妈, 妈你冷静。”夏楹去握母亲的手,“我没有事,是荆彻救了我。”
蒋婉钰听到这话,心情复杂地看了眼女儿。
最后叹口气:“也好, 等以后, 你要对你哥好一点。”
你哥。
夏楹听到这个称呼,微微一怔。
蒋婉钰这是在提醒她,以后她和荆彻会是什么关系。
“好。”夏楹面色苍白,笑得有些勉强,“我会对他好的。”
……
荆彻昏迷的这一晚,夏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
她想了很多, 挣扎了许多,想等荆彻醒来跟他好好谈谈,可又觉得他受伤了,不该费心听她讲那堆废话。
于是直到天亮, 夏楹只做了一件事。
默默等他醒来。
天色微微亮时,夏楹打起精神, 在卫生间把脸上和手上又都重新洗了一遍,干结的血被水流冲走,但那股萦绕在鼻尖的铁锈味永远烙印在记忆里。
她忽然想起陈洛薇。
因为陈家对荆彻有恩,荆彻才会对陈洛薇很好。
不然以他那个脾气,不可能忍受陈洛薇那任性的性格。
但至少她问陈洛薇,恩情还完了吗。
陈洛薇说的是还完了。
只要能还完了就好。
再回到床边时,夏楹看到荆彻的手微微动了动。
荆彻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瘦弱单薄的身影立在床边。
“夏楹。”还未抬眼去瞧她的脸,他便出声唤她名字。
夏楹忽然倾身,伸手攥紧荆彻的手,说:“我在,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他的伤口很深,缝了好几针,肯定会疼。
夏楹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没,不疼。”荆彻盯着那只被握住的手,肌肤比往日更苍白,“你吃饭了吗?”
“你饿了?我问下护士看看你能吃什么……”
夏楹想抽身站起来,被荆彻反握住。
他没用什么力气,只是虚虚握了下,夏楹便不敢动了。
她怕弄到他伤口。
“是我问你。”荆彻说。
夏楹:“现在还早,待会就吃早饭。”
“嗯。”
过了一会,荆彻沉声问:“盛家言那狗东西呢?”
“他被警察抓了,”夏楹说,“他们都被惩罚了,你是英雄。”
剩下半句夏楹没好意思说出来。
但荆彻好像知道她有话没好意思说,故意问道:“那我是谁的英雄?”
“……”夏楹眨眨眼,几秒后,小声说,“是我的。”
荆彻低低笑起来,手指摩挲着她的指尖。
“女朋友。”他唤道。
夏楹一顿,指尖相触的肌肤变得滚烫。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称呼。从荆彻那里听到,总觉得像做梦。
以前班里总有人说,她是荆彻的白月光。
她能感觉到荆彻的喜欢。
但更多的是,无法确定和怀疑。
现在,这些感觉变得朦胧,整个心房被荆彻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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