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一道从天堂最中心洒下来的光源,不是白色的,而是纯正的银。
比白色亮泽,比黑色通透。
像针,像剑,像刀,像各种各样的冷兵器,经不起挑衅,瞬间能挥出把人割伤。
有种誓死决裂的狠意。
你看它一眼,它便刺瞎你的双目。你触它一下,它便斩断你的双手。
而叶轻,她便在这样的刀光剑影,千军万马之下,安稳地待在那道伟岸人影的庇护之下。
那些本该落在她身上的银光,全都落在了这人的背部。
叶轻的视线像蜗牛一样,从脚尖开始缓慢向上爬行。
墨色刺金长靴,修身墨色长袍,边缘处全都绣满了金色的神秘花纹。
当视线落在脖颈处,多道诡异的黑色符文从衣领处蔓延而上,无孔不入的黑雾便从中而来,交缠遍布他整个身体。
再往上,肤色苍白,染血一般的薄唇,黑红交织的狭长双眸,随意披散,未被竖起的长发。
一对尖锐的大角从他的脑后伸来,角尖相对,两尖最中间的额头中心生长着一道十字的符文。
虽然已经活了很多很多年,多到数也数不清的岁月,但他这张脸还是和年轻时一样,未曾改变分毫。
邪肆,俊朗,是不加掩饰的,直击人心的帅。
神秘,邪肆,恐怖,阴冷,压迫力,绝望……
每一个倾向于“邪”的词语一起放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叶轻躲不开他的目光,只知道这黑红穿插间是一道深渊,她好像被困在了这道深渊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蓦地,他的目光移开,手臂抬起,随意抓住一条死魂,食指上的红玉戒指烫得那死魂厉声尖叫。
仅凭这一举动,满池的死魂在顷刻间有了形状,叶轻怔然,望着那些肆意游动的死魂,咽下一口口水。
原来在看不见时,那些自己以为的海底生物,就是这些阴气满满的死魂!
叶轻眼珠上下一颤,心中有了答案。
环绕在四周的目光渐渐回转,最后重新落在那个无趣放走死魂的男人身上。
她仿若遁入空门,在这个死魂的世界中,只感受得到掌下粗糙的莲蓬和男人霸道的气场。
来自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所以,这里是炼魂池。”
那人点头。
“所以,你是猩阙。”
他唇小幅度勾起,他不达眼底的笑冰冷而僵硬,“我是。”
他可能不太会笑,只是想朝着叶轻露出自己的善意,但却弄巧成拙将这份笑强制加上了一份戏谑和讽意。
难怪啊……
难怪他对幽冥域无所畏惧,他本就是这里的主宰者,有何可惧?
叶轻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任何话说,她撇过脑袋,目光从互相追逐的死魂移到啃噬撕咬的死魂上,但就是不去看猩阙。
是了,在他的地盘上,她丧失了所有的主动权。
更何况,现在她在御灵界中凶名最盛的炼魂池中。生命好像真就如沧海一粟,渺小到不可思议。
“小轻,我见玄景是这么叫你的。”他轻轻念着她的名字,缠绵袭来的同时一并给叶轻带来了羞耻。
她冷笑了一声,“他是我的御灵,当然是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
他看出了叶轻的敌意,不断地调整自己,放下数年的矜贵和倨傲,像哄小孩一样吐出这些正经到离谱的话,“我本意也是想和你亲近,往后便也叫你小轻。”
“我和你素不相识的,你这个样子有点不尊重人了吧,大哥?”
烦的一笔,叶轻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抓两只死魂过来塞进他嘴里。
“可你不是说过吗?”
“说过什么?”
“你的御灵,想如何叫就如何叫。”
叶轻双目瞪大,这一回头,差点把脖子扭断,她讶异地张大嘴巴,指着猩阙的手指在剧烈颤抖。
“你……你……”
她着急寻回了自己的声音,扬声喊道,“你什么意思?!”
现在心底里已经有了一个她死也不会想到的答案,无形的恐惧肆意奔腾在她的五脏六腑,折腾得她想立刻俯身呕吐。
“我年纪是有些大了,但重要的事情还是能记住的。”猩阙真正地挤出了一抹直达心底的笑,
“我是你的御灵。”
“从生命之初到现在为止,这好像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了,我能记得比谁都清楚。”
望着叶轻脸上呆愣的表情,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我的确用了些你不知道的特殊手段,但请不要否认我的真诚。”
“特殊手段?可和御灵签订条约的事情,觉醒者不是必须要知道并在场吗?”
这件事是真的玄幻,他的话信息量太大,声音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疯狂地追。
猩阙点头承认,“的确必须在场……你还记得你去望月城的事情吗?”
说到这里,一大股记忆洪流朝她奔来,叶轻瞬间想起来了当时她意识消失,晕倒的一切。
原来……
原来是这样。
她似乎想通了一切,现在只需要对答案,“你把我带走,用这些死魂操控着我的身/体和你订下条约?”
猩阙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刻意说些其他的话题,“我这个岁数大到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御灵,也是头一回有了觉醒者,或许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还请你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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