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3：白芷羿
结果我到现在还是没有跟简羚曦讲起晚班主管的事，因为我摸着良心仔细想想，来我们公司做主管是一个屎坑，儘管这样实在很对不起洛允迭，但这不是她的问题，是公司的问题。
我们公司什么都没有！简羚曦的公司至少还有三节、季奖金、生日礼金、结婚补助、国内外旅游补助、进修补助、员工购物优惠……等等的很多！
我们连买公司菜都不是算员工价，更别提老闆特别讨厌女性怀孕，有够靠北，所以没有育婴假跟產假这这种东西，老闆歧视孕妇。
我跟周藤顗现在就是把福利吃回来，公司只要有拜拜我跟周藤顗就是旋风般把香蕉苹果吃掉，能把福利吃回来多少就吃回来多少。周藤顗买菜时会多拿几个公司的塑胶袋，我则是把三台冷气都开到最强，冷死了就穿外套，把公司提供的饮水喝爆！
我跟周藤顗下班时还会装公司水回去，我们最近计画要买更大桶的水壶，拿回家泡脚也爽！
「每滴一滴尿就冲一次水。」我说。
「去特别加工超长水管，一路延伸到我家，抽公司的自来水。」周藤顗说完我跟他笑翻，好穷酸！
有老闆这种狗皇帝我们底层在这里工作根本民不聊生，还要想办法在狭缝中生存，我都想抓水池里的吴郭鱼回家煮来吃了！或搞不好我也可以把青苔刮一刮回家煮啊。因此推荐简羚曦进来，除非她头壳坏去了，不然她换工作最好想换我们这一间。我反倒认为她还是乖乖待大卖场吧！虽然做得甘抠贼寡又靠北，起码公司有很多福利。
我倒是有把这种事情说给简羚曦听，要她比上不足、比下有馀，她该听妻子的话，就别理副理跟课长啊。
「问题是我要一直做课长的事。」简羚曦回讯息说。
「我是觉得你可以不要屌这种事，坦白说，他们也不可能敢拿你怎样，无论如何你也是那部门的副课，不是什么小组长，加上你是老鸟，他们不会敢动你动到太过分。」
「我们公司跟你们公司不一样，你们谁都比较有机会直接对上老闆，大致上在做决定的也是老闆，最重要的是你们老闆也比较会在现场，可是我们不同。我做了十七年从来没有看过总公司的高层，我们尾牙不是一起办的，而你认为我怎样也是副课？我在这间连锁大企业里只是一个小小咖，只是其中一间门市的”一个课室”的副课，不是这间企业的副课。
我连跟店长都不熟，他不会跟我这种小咖打交道的，就连课长对他来说都是小咖，他只会跟我们部门经理对接。副理在这间店的职位其实算满大了，他是要管理我们生鲜部所有部门，我们生鲜部还有个主任、襄理，再来才是副理跟经理，你就知道光在这间店我排得多下面。」
「嗯……」
「那就不用提光我们这间店就有多少副课，你想想，我们课长为什么三年就有办法当课长？」
「你们副理关係打得很好也有很大的职权。」
「对！上面的不会去鸟这种事，他们不会在乎你到底是怎么坐上来的。而他们那些住在大宫殿的人哪会知道我们这一间间小宫殿里到底发生什么事？」
「那你去跟店长上床。」
「噗！」
我笑了出来说：「小迭以前在饭店就是这样，我是说，她看多了为了爬上去而不惜牺牲色相的。」我便把洛允迭讲不烂的故事讲给她听。
「真希望我可以这样，老实说副理以前是想追我的，我就说他疯老婆，看到是女的比他年轻十岁以上他都想追。幸好我的课长是个很正直的人，他一直挡，一直想办法婉转支开副理，当然我也不会想跟那老男人有什么关係。不过课长很倒楣，他就是因为这样得罪到副理，副理对他百般刁难，欺负他欺负到超严重！
我本来想帮助他，他叫我千万不要这么做，如果我还想继续做就不要理他，反正他大不了就是离职。他被弄走后，我一直怀着雄心壮志，要接下他的位置，继承他的理念去管理，虽然那很天真，我们只是小小咖不可能改变什么，但无论如何起码要保护好自己的手下。」我看了有点难过。「但是我太无能了……我没有争取到这个位置。你要我别理副理，就做好自己副课的事，他们不会拿我没辙，课长他都敢弄走，我只是个副课他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我可以明白她的意思了。要弄她不需要劳师动眾，不需要上面层层通关。他们企业这么大，几千个员工，上面的根本就不知道简羚曦是谁，更别提上面的会知道课长是怎么来的。
可是我们公司相比之下人就很少了，儘管也有百人，但两间加起来才一百人，老鸟的话老闆都还记得住是谁，简羚曦在那边做一百年死在卖场里，上层的也照样不晓得她是谁。
我们老闆也很多底层员工是谁都不知道了，更何况是简羚曦的公司。
可是就像她说的因为我们公司小，只要是主管级的都会比较常跟老闆接触到，即使只是小小主任跟小小组长也会接触到，简羚曦的公司太大了，副课全台加起来好几百个，搞不好连店长都不见得常常可以跟高层接触到。
所以弄掉一个简羚曦超级简单也不需要有所顾虑，但贝斯特不一样，要弄掉一个主任都可能要思虑一下，毕竟我们公司的主任两边加一加也不过才两、三个，又不是多到好几百个，少了一个主管确实对公司会比较有影响。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想……最后我决定就是问看看吧。虽然我是摸着良心不想推荐她了，不过到底怎么想还是取决于她。
「我们公司有缺主管……」
「嗯？」我便叫她去人力银行查我们公司的主管职缺，顺便补充我刚刚说公司福利制度烂，可是我并不知道主管福利是怎样。儘管人力银行上面都有写清楚，但面谈主管跟一般职员应该内容还是不同。
「我投你们晚班主管了。」十几分鐘后她说。
「你也太衝动了吧！？」我惊骇的说。
「我已经深思熟虑很久了，我不是轻易动起离职念头的人。」是没错。「但福利再好……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其实我也是待过大公司的人所以大致可以明瞭，儘管我没有做到主管，不过凡事都是有一好没俩好，像食色集团这么好的公司，袁杏恭也觉得鸟的地方很多。
这就是我说贝斯特鸟归鸟还是继续待的原因，反正当初在睦阳的福利制度那么好对我来说也是没吸引力，规定一堆且水更深。猫哥有跟我说过所谓的幸福公司本来就是多发生在小公司，大公司比较难感到幸福。
只不过各有利弊，福利都没有我觉得没差，起码我们公司就是没有制度所以很自由，也因为没有制度因此高阶主管不会给我们这些小职员压力。
可是我们公司太多不按照劳基法了……老闆是被检举过非常多次才终于有劳健保，可是我们既没加班费，红日跟颱风天上班也没有加倍薪水，这里就是一个没有后路才只能硬着头皮待的地方，也是为什么都老弱妇孺多。
那这么不按照劳基法，老闆又摆得皇帝大，难怪他不喜欢年轻人跟聪明人，因为这种人通常有后路以外也会去检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