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哥儿后嫁了傻子少爷 第67节
妇人身边的孩子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拽着娘亲的衣角吓得大哭起来。
姜栾无奈,只能上前把那孩子抱起。
小孩儿也有五六岁了,抱起来分量不轻。
姜栾茫然无措,抱着小孩儿踉跄了一下,被齐绍麟扶住。
“麟哥你来。”姜栾顺势将小孩儿塞给齐绍麟。
这次换成齐绍麟抱着“哇哇”大哭的小孩儿茫然无措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江君禹简直怒不可遏。
老大夫检查完妇人的遗体,道,“她是中毒死的。”
其实不用大夫说,周围人也看得出。
妇人面色铁青,嘴唇发紫,典型的服用了毒药。
这一次不同于刚才,毕竟是真死了一个人。
百姓们顿时慌了,互相议论着,“她方才吃了什么,有人看到吗?”
“不、不,我都不认得她……”
江君禹喝令道,“所有人不许外出,检查全部饮食!”
江城主一声令下,顾穆脸上也认真起来,带着手下将门口围起。
原本藏在暗处的三个影卫纷纷现身走出来,和睿宝、左朗他们分头查看饮食。
遇此变故,江皓彻底吓傻了,跪在地上呆呆的拉了拉江君禹的衣角,“五、五叔……这……”
江君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怒斥道,“你这畜生给我闭嘴!”
“五……五叔?”江皓被喝的一凛,满脸不解。
检查过后,左朗端上一碗蛋羹,“是这一碗。”
蛋羹通常是给小孩子吃的东西,可见下毒的人何等狠毒。
好在这期间没有其他人再出事。
老大夫拿着那碗蛋羹观其颜色,又低头嗅闻了一下,“似乎是寂灭散。”
这是一种仅次于鹤顶红的毒药,产于南疆,一般人极难得到。
江君禹一听就怒了。
他将江皓一脚踹倒,“你与南疆的人有联系?从何处得来的这毒药!”
南疆虽然是一群江湖人士聚集处,但因为处于敌国交界处,里面的人鱼龙混杂,和朝廷向来不睦。
江君禹身为朝廷官员,自然十分恼火。
南疆?
姜栾听到这个名词皱了皱眉,有点耳熟,近期似乎在何处听到过……
江皓被江君禹踹倒后一下子就懵了。
虽然他的确陷害了姜栾……但那也只是找人来做戏搞臭有一家饭铺的名声,那些有毒蔬菜也断然不到害人命的地步。
他怎能想到饭庄里真的有人中毒死了?
江皓爬起来,不复往日贵公子的模样,结结巴巴的辩解道,“五、五叔,我不知情啊,真的不是我干的!”
“还说不是你?”江君禹瞪着他,“刚才那人不是已经承认了?你死性不改,还想抵赖!”
“我……”江皓一咬牙,只得承认道,“这几个人确实是我雇来的,菜也是我从临城买来陷害姜栾的,但我没有在蛋羹里下过寂灭散,这种毒药我都没有听说过!”
“你确实应当没有听说过,”江君禹冷笑,“当年我们天启攻打大兴失败,就是遭到内奸陷害,数名大将死于此毒,朝廷至今未能恢复元气。圣上只要听得此毒名字,就恨得牙根痒痒,此事若是被圣上知晓了,怎能容你!”
江皓一听,这毒居然还牵扯到叛国了,更是吓得屁滚尿流,“五叔,真的不是我啊!此处人多手杂……”
江皓说着说着,顿时想到了,建议道,“人人都有下毒的机会,不如现场搜身!”
“用得着你说!”江君禹冷哼。
方才他在气头上,如今冷静下来细想,他这侄子应当不会如此大胆。
但此时牵连重大,江君禹命顾穆暂且封城,并调派绿水洲驻扎军队过来。
绿水洲小半个城的百姓都在此处,挨个搜身,没有一个人拉下,有一家饭铺里里外外也被搜查干净。
这一搜就是大半天,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搜到,若是入了夜,恐怕更难搜寻。
“城主,是不是该搜查一下姜公子的住所,”顾穆顿了顿,“还有青山食肆?”
毕竟今天的事牵连到的主角就是这俩人。
江君禹沉着脸点了点头。
其实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甚至有些怀疑,下毒之人恐怕早已离开有一家饭铺。
只是今日进出的百姓这么多,要找到那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等待过程中,江皓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虽然他没有做过,处所必定不会有此毒药,但心里还是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姜栾心里更是纳闷。
他虽然一早觉得江皓有问题,派左朗打探回来的结果也是——江皓跟齐百里是好友。
江皓大概是记恨当日他们把齐百里揍成猪头的事,才跑来报复。
但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如此大胆,下毒搞出人命。
临近黄昏时,分头搜查的军队回来了,姜栾居住的红袖招的确是没搜到可疑地东西。
派去青山食肆的当兵的却有些吞吞吐吐。
士兵道,“青山食肆内,找到了装有临城东庄有毒蔬菜的马车。”
这事刚才江皓已经亲口承认,所以江君禹并不意外。
他观察到士兵们脸色难看,已然有数,心里凉了大半。
“还有呢?继续说!”江君禹冷冷的说。
“还有……”士兵拿出一个纸包来,“在青山食肆厨房里搜到了这个。”
江皓在旁看着,一脸懵逼的问,“这是什么东西?”
江君禹看也不看他,将纸包拿给老大夫,“您看一下,这是何物?”
老大夫打开纸包,显出里面的白色粉末,低头嗅闻了一下,便肯定道,“就是这个,寂灭散。”
江君禹深吸一口气。
江皓闻言一愣,面如死灰的爬到江君禹脚边,“五叔,这不是我的东西,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五叔……”
“别叫我!”
江君禹一脚把江皓踹倒,冷声道,“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收押,通知绿水洲知府,三日后开堂审理此案,不仅我要旁听,百姓们到场也不许阻拦!”
江城主都这么说了,当兵的立即七手八脚地把江公子拖了下去。
江皓被拖着两脚乱蹬,哭天抢地的喊着,“五叔,真不是我啊……姜栾,是不是你要害我,是不是你!”
人群里有人冷哼道:
“这个江皓,真是死不悔改,事情败露了还要攀扯他人。”
“没错,还好江城主大义灭亲,只可惜了这个孩子……”
“死者我认识,东街姓伍的寡妇,住的宅子倒也大,就是孤儿寡母的……如今孩子死了母亲,怕是难了。”
姜栾听着人群的议论声,脸上表情若有所思。
齐绍麟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着,可怜兮兮的问姜栾,“娘子,这个小孩儿要送给谁啊?那个姓江的城主吗?”
姜栾摇摇头,“咱们先带回去吧。”
齐绍麟:“……”
……
……
深夜,姜栾躺在床上又失眠了。
他的身侧睡着饭庄里抱回来的小孩儿,齐绍麟则睡在床下。
齐绍麟听到他那翻腾的动静就知道,“娘子,你睡不着吗?”
“我在想白天的事,”姜栾翻起身,盘腿坐在床上叹了口气,“江皓真就那么恨我,宁愿搭上一条无辜的人命,也要陷害我?”
其实,齐绍麟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此事,也大约知道是谁下的毒。
寂灭散牵扯到南疆,再加上昨夜屋外的两个小贼……江皓倒霉不过是因为误中副车。
但他不能说出来,也没有必要说出来,江皓是生是死干他何事?
齐绍麟只知道这小子不是个东西,与他家娘子表面上称兄道弟,背地里暗暗陷害,若不是娘子聪明……
“娘子别想了,”齐绍麟道,“他就是罪有应得。”
姜栾叹了口气,“还有别的事。”
他爬下床,盘坐在齐绍麟被子上。
两人隔着月色相望,姜栾认真的问,“人的生命为什么那么脆弱?”
这是他小半生见到的第二个死人。
相较于死有余辜的绑匪,妇人的死亡对姜栾造成的震撼更大,尤其是无知孩童坐在母亲身旁哭喊的那一幕。
“我在想蛋羹是给孩子吃的,为什么中毒死的人却是母亲,”姜栾难过的说,“大概是母性使然,想帮孩子尝过味道,或者是提前试过温度,却没想到遭此劫难,丢了性命。说起来是因我而起,若是有一家饭铺不开张……”
“娘子,不要这么想!”齐绍麟握住姜栾的手,制止他钻牛角尖,“真正可恨的是下毒之人才对。”
“你说的没错,”姜栾点点头,反握住齐绍麟的手,“我不该自寻烦恼。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个会先来,我们应当珍惜当下才对。”
齐绍麟只觉得眼神坚定的姜栾充满魅力,一时没忍住,起身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