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这次一去没有大半月是回不来的,阮家一大家子站在门前送阮阮,阮夫人舍不得女儿一去那么久,喋喋不休地埋怨了阮老爷好久。
  阮老爷解释起来苦口婆心,闺女总是要长大的,将来咱们家的家业迟早要交给她打理,她也懂事,这不是挺好的嘛!
  阮阮也附和,是我想要帮爹爹分忧,他这么累,我看着心疼。
  阮夫人这才消停下来,又冲画春和绿芽儿嘱咐了许多,这才送阮阮上了马车,目送着一行家丁十几人全都拐进了干阳大街,才收回目光。
  阮家马车走西城门出城,外头官道宽阔,这厢过城界碑行了不到半柱香,却听后头一阵沉重的马蹄声,踏在人心上,十足气势威严。
  那样的阵势大抵要军队战马才能走出来的,平头百姓遇见只有靠边儿的份儿。
  阮阮推开车窗向后看去,便见后边二十几匹高头大马之上,黑甲侍卫昂然端坐,为首之人一身墨黑锦衣,腰间革带上佩匕首挎长刀,周身凌冽,精雅的眉目在煌煌日光下,仿若画中的战神。
  她还是头回看见这样的霍修。
  从前见惯了他品茶饮酒的闲暇模样都觉畏惧,如今瞧见他真正轻甲冷厉的样子,却反而不觉得害怕了。
  这一眼良久都忘了收回,霍修看见了,策马从车窗旁过,垂眸勾了勾唇。
  他在前头行的并不快,阮阮心有灵犀,忙吩咐家丁跟上,咱们随总督大人一道走,这一路就安全了。
  家丁欣然应声,赶着马车行在后头。
  她趴在窗边,遥遥看着前面霍修的背影,看得久了,都忍不住想到孩子出生后要取什么名字了。
  画春瞧着好笑又忧心,从一旁取过帷帽带在了她头上。
  待到了兴城多得是时候让小姐看个够,这会子先歇着吧,担心教风沙迷了眼。
  阮阮教她踩到了尾巴上,忙回头觑她一眼,谁看他了,我在看风景呢。
  说完瞧画春咂嘴摇了摇头看笑话,她才发现不打自招漏了馅儿,悻悻捧起桌上的甜乳茶小口抿起来。
  从邺城至兴城,平日快马只需一日便可到,但霍修有意护送她,遂行得缓慢。
  这日暮色四合,先在官道旁的一间驿站落了脚。
  霍修一行先进去,驿丞眼力见儿十足地在前头毕恭毕敬地招呼,亲自领着总督大人上了第三层。
  又吩咐其他几个小厮带着孟安居等人安置在了二层,阮家家丁便只有最底下一层可供落脚了。
  这种官道上的驿站不是光靠银子开路的,阮阮原本也只能住第二层。
  但进去了不过小半刻,便听驿丞在外头敲门,呵着腰说自己有眼无珠,一路堆着笑带她上了第三层。
  夜里的官道寂静,窗外枝丫间挂着一轮弦月,月色皎洁,撒进窗口中,照亮了满室。
  阮阮枕在霍修臂弯中,伸出两手左左右右比划在月亮两侧,过了会儿,要他看,霍郎你瞧,这样像不像一只眼睛?
  霍修微阖着双目,闻言掀起眼皮撇了撇,又闭上了。
  他弯了弯嘴角,声音懒懒地,谁的眼睛是那样?
  你啊!
  阮阮眸中盈盈含笑,像是盛满了秋日的湖水,袅袅半支起身子趴在他胸膛上,伸出手,指尖轻轻抚上他的眉眼。
  你的眼睛和月亮一样,亮亮地,有时清清冷冷,教人不敢靠近,有时又像隐在云雾中,教人看不清,但却是世间最独一无二的美。
  她说着凑上去,在他左眼上亲了下。
  霍修胸怀中一池春水猝不及防教她拨了下,顷刻间荡漾地不成样子,轻笑着睁开眼看她,问:这又是你从哪个话本子上学来哄人开心的话?
  不是学来的,是肺腑之言。
  阮阮冲他郑重摇了摇头,又拉起他的手掌放在心口上,你摸摸,能感受到我一颗赤诚的真心吗?
  她惯会说些甜言蜜语的情话,没有旁人便也不觉得害臊,张口就来,简直像是吃饭喝水那样平常。
  霍修忍俊不禁,瞧着她那模样,手掌缓缓下移几寸顺着她嗯了声,现在能感受到了,真心很明显。
  唔你怎么这样啊!
  阮阮红着脸,便要支起身子逃开,却被他手臂锢在背上动弹不得,抬眼见他眸中戏谑,她有些不甘示弱的执拗。
  眼珠子转了转,阮阮动了动被窝里的小细腿儿,挑衅地冲他耳畔轻轻吹了口气,你瞧,逗弄了我,到头来难受的还是你自己,何必呢?
  阮阮说着咂咂嘴,很是无所畏惧。
  那日诊脉虽然没能确定她是否真的有身孕,但为了以防万一,霍修也已经按捺自己不再碰她了。
  但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话说出去,霍修只是挑了挑眉,轻笑了声。
  他忽地搂住她翻了个身,微微低下头,唇瓣似有若无地划过她的脸颊,话音轻轻地同她咬耳朵,那告诉你个新把戏,想玩儿吗?
  第三十三章
  什么?
  阮阮听着一怔,问的时候不知道,原来好奇心不会害死猫,只会教她吃个大苦头。
  单薄的肩胛骨抵在床头雕花的屏风上硌得有些疼,她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寝衣下摆,捏出了满掌心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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