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哦,这个呀,他叫陆迷。”
  “mi?”
  “对,迷路的迷。”
  -
  景辞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因为一个从没打过招呼,甚至不算熟悉的人的离开而这么伤心。
  当晚就发起了烧,第二天醒来时嗓子简直像是遭了旱灾的地,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景辞楹有一瞬间想过要不要请假在家休息,但想到三倍的加班费,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吃了药便来到了裴松霁家里,陪他去参加婚礼。
  虽然难受,但身为秘书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努力打起精神,因此连裴松霁都没有发现他在生病。
  到了婚礼现场,景辞楹替他给了贺礼和礼金后便没了事,安静地坐在裴松霁后面观礼。
  今天的新郎新娘是青梅竹马,从小就在一起玩,长大之后水到渠成地在一起。
  虽然景辞楹知道他们这种阶层婚姻大多是利益的合并,但这对新人看起来真的很有感情,讲到婚礼誓词时甚至还落了泪。
  人的悲喜从来都是自知,很少能打动别人,因此景辞楹原本是无感的,可是不知怎么,他却又想起了季抒怀和陆迷。
  如果陆迷没有出事,他们会不会有一天也像这样在一起?
  可惜没有如果。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我们不知道未来,也影响不了过去。
  想到这儿,景辞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不轻不重的手抓了一下,一时间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为他们伤心还是在恐惧。
  恐惧姐姐有一天也会像陆迷一样毫无预兆地离开。
  大概是生病总是让人格外脆弱,因此直到眼前模糊成一片,景辞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哭。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景辞楹连忙低下头去,生怕自己流泪的样子被别人看见。
  毕竟自己和新人非亲非故,哭得实在不合时宜。
  于是他抬起手想要用袖子赶紧把眼泪擦干净。
  然而没想到的是,一只手却先一步伸了过来,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手掌修长白皙,指骨根根分明,指尖圆润精致,没有一丝被生活浸润过的痕迹。
  这是……裴松霁的手。
  宽大的手掌中还躺着一张暗灰色的纯棉手帕,正递给自己。
  景辞楹有些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见他真的是给自己,这才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然后迅速擦干净了眼泪。
  擦完眼泪后有些犹豫要不要还给他?毕竟景辞楹知道裴松霁的洁癖十分严重。
  他的东西别人碰一下都不行,更何况是自己已经用过的东西。
  但裴松霁东西的价格他也十分清楚,哪怕只是一小块手帕也是五位数的价格,就这么扔了的话,他的良心实在是有些过不去。
  正进退维谷之际,却见裴松霁十分自然地把手帕从他手里拿了回去。
  景辞楹愣了一下,连忙说道:“裴总,我用过了。”
  然而裴松霁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扭过了头,只淡淡留下了一句,“嗯。”
  “裴总……”景辞楹还想再说些什么。
  然而裴松霁却只是又轻飘飘地丢下了一句。
  “不嫌弃你。”
  景辞楹闻言抬手摸了摸头,没那么烫了,看来烧退了不少,所以应该不是他烧糊涂了。
  那就是……
  景辞楹不知想到什么,低头掏出手机打开了流览器,缓缓打下一行字。
  老板中邪了怎么办?等,很着急。
  第8章 新秘书
  夜色深沉,山水庄园依旧灯火通明。
  裴松霁坐在书房的黑酸枝木书桌前,若有所思地望着桌上的那一方手帕。
  今天是周六,景辞楹原本应该休息,但今天这样的场合裴松霁莫名不想自己去,于是便十分不讲理地把景辞楹也叫了过去。
  他少有这样任性的时刻,也知道自己理亏,于是补了三倍的加班费,景辞楹这才欣然同意。
  裴松霁原本以为自己不愿意参加这场婚礼是因为是被爷爷要求,他向来不喜欢被逼迫才如此排斥。
  但后来观礼时看到一对新人携手走来,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时,裴松霁不知为何竟恍惚了一瞬。
  脑海中突然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个堪称荒谬的念头。
  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结婚,他竟希望站在他身侧的那个人是……景辞楹。
  想到这儿裴松霁莫名心虚,明明知道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他刚才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想法,却还是近乎下意识地向后看了一眼。
  没想到正好看见景辞楹迅速低下了头,虽然他的动作很快,但裴松霁还是看到了他的眼中似乎有泪。
  裴松霁见状微怔,正想着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然而下一秒景辞楹抬手的动作就印证了他的猜测。
  裴松霁看见后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景辞楹明显被裴松霁的举动惊到,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接。
  裴松霁其实也对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他最讨厌别人用他的东西,但此时收回去只会更加尴尬,因此面上依旧装得平静。
  景辞楹见他坚持,这才把手帕接了过去,迅速擦拭了一下眼角后握着手帕为难了起来,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景辞楹跟了他这么久,裴松霁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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