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心里想什么顾菲菲看明白了,无非是担心她与陈青林打交道时受委屈:“陈青林今日带了二两六安瓜片过来,亲自冲泡让我和你媳妇品尝,他走后,我才来你屋里。”
接着,她将经过详细说与大儿听,说完,又讲了讲自己的想法:“有机会能够进贡康书院读书,我就想让你和春荣抓住这机会,你读书多年很能明白,藏书于读书的重要,镇上的书肆能有多少书?咱们家里更是无一本藏书,便是明年你考上了秀才,春荣呢?春荣也考上秀才就行了吗?咱们顾家就这样慢慢的,一代一代一点点的积累?太过漫长了元初。”
顾元初脑子有些木,他舔了舔干干的双唇,僵着身子坐了小会:“娘,”清朗的嗓音才过了多久便变的干哑涩然:“纵,纵我愿意带着春荣去贡康书院读书,可可陈青林他不一定就真的可以将我俩送进贡康书院,普通百姓的子弟想要进书院,必须通过族长及山长的考试,品性学识两方面双双得族长及山长的认可方能进书院。”
“镇上的陈夫子,考上秀才后曾去过贡康书院,没几日他又回来了,而后便断了继续科举的念头,开了个学堂当起了教书先生。”顾元初看着母亲:“娘你说的对,能进贡康书院确实是机会,我必能得中秀才,春荣日后也能走的更远。娘,就算陈青林愿意为顾家说话作引荐人,可他的话能有多大的份量?太难了娘,人人都知贡康书院好,高峰不可攀,有些东西,自生下来,”他沉默了下,幽幽的说:“就已经注定了。”三六九等,这里头有多残酷,整个顾家他最是清楚。
多么眼熟的一句话。
略有迟疑的顾菲菲目光瞬间变得坚定,读书是唯一的出路,在现代是古代更是,古代的读书远比现代要艰难的多,认命吗?不,她不甘心,她在现代生活了三十多年,获取了很多知识,她相信阶层是可以用知识来打破,她就要为顾家捅一捅这封建王朝的阶层圈。
“大儿,生来注定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顾菲菲站起身:“你好好读书,剩下的事娘来想办法。”她偏要勉强!
娘走了,顾元初呆呆的坐在桌边,久久无法回神。
我命由我,不由天?
半响,他长舒一口气,老太太年过半百都能有如此风骨,他作为儿子自然得紧随母亲。
刘娇杏从东厢出来,送走陈青林见娘闭目养神她便来东厢看看儿媳和小孙孙,这会母子俩都睡了,她打算回屋里一趟,总觉得这陈青林没安好心,说变就变可见是打着什么算盘,听丈夫说话像是对陈青林颇有了解,赶紧和丈夫说说这事。
刚撩起厚重的门帘正要出门去,就见丈夫匆匆走过,走的特别快,刘娇杏想着莫不是眼花,出了屋往垂花门看,瞧着背影就晓得还真是丈夫,她有点急了,边跑边问:“你去哪?寒风刮得多猛啊,你怎么不披个大衣就这么出来了?”
“我去趟陈夫子家。”媳妇不提醒顾元初没点感觉,听完媳妇的话,他顿时打了个哆嗦,满腔热血泄了近半,缩了脖子垮了腰双手往衣袖子里揣:“快,快快给我搞个大衣来,”跺了两下脚,往旁边的墙角躲:“这哪是风分明就是冰刺,这天冷得也太快了。”
刘娇杏真是哭笑不得:“你别往风口上站,你去东厢外间坐会,没事,阳鸿媳妇睡着了,羊羊也睡着了,你坐会里头暖和,我给你拿大衣,别站外头,”她说着转身就往正房去,小跑了几步回头见丈夫仍缩墙角:“到外间坐会,寒风厉害着呢,你哪受得住准会打喷嚏,还怎么看书!快进去的!”她不高兴的催了两句。
鼻子痒痒的顾元初低着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拼命的忍,人往东厢大儿屋里去,见媳妇走远了,他痛痛快快打了个喷嚏,揉了下鼻子,可真舒服,双手抱胸埋头往前冲,撩起厚重的门帘热气扑面迎来,差点又打了个喷嚏,想着儿媳孙子在睡觉,他忙捂住嘴,打了个闷闷的喷嚏,身子一扭躲进了外间,没坐,就搁门口站着,搓着手还是屋里暖和啊!
很快刘娇杏便拿来了大衣,丈夫穿大衣她就帮着戴帽子,完事塞了个手炉:“快去快回,天冷着呢,瞧着又要下雪。”
“知道了。”
丈夫走后,刘娇杏往里间看了看,母子俩睡得正香,她轻手轻脚出屋去,到了正屋外间没人,往里间瞧了眼,娘坐在书桌前不知在写什么,她往桌边坐,边烤火边想事。
闭门读书的丈夫怎么会突然想着找陈夫子?
顾元初从陈夫子家里出来,站在巷子口,昨儿大雪今儿阴天,积雪未融化,一眼望去白茫茫的,呼呼风声从耳边过,穿了大衣戴了帽子怀里还揣着手炉,他并不觉得有多冷。
按理他该回家,可他并不想回家,他想喝点酒。
在前店招呼来客的顾阳鸿见爹踏进了店里,他愣了下,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小跑着来到父亲身边喊了句爹,眼神瞄啊瞄,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元初没管大儿,自顾自的往里走:“还有包厢吗?”
“有,还有两间。”爹不是闭门读书吗?顾阳鸿一头雾水。
进了包厢,顾元初往桌边坐:“跟你六叔说声,我想喝点酒,让他整两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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