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霖霖的电话还没挂,她拿起来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胡老师,你都听到了吧,希望你不会再伤一次方姐的心。”
胡逸凡没有做太多的许诺,只问:“小霓睡了吗?辛苦你们照顾她。”
挂断电话,黄霖霖垂着头靠在沙发上。过了好久,她才抬头问廖慧:“慧姐,以前给那些男女做匹配,我只当成一件工作,从来没想过大家已经把婚恋变成了交易。”
廖慧也在发呆,听黄霖霖说话,才抽回神来。
“到了相亲桌上,很难不把婚恋做成交易的。大家的目的是找个人结婚,不是找个人谈爱情。”廖慧叹了口气,“爱情事务处理局里可能真的没有爱情吧。”
那一夜只有醉酒的方柏霓睡得踏实,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了心事。
廖慧开始反思爱情事务处理局是不是真的有爱情,要不要改个名;黄霖霖不断思考自己与张庆会不会有一天也因为现实物质的事情分道扬镳;胡逸凡则是心疼得无法入睡。
27 岁的方柏霓,那么年轻,她是怎样走过那片黑暗的呢?
如果没有经历这些,她是不是会比现在活泼开朗无数倍?
胡逸凡一直觉得他认识的方柏霓已经很爽朗、洒脱了,她那一点点莽一直让他觉得她什么都不怕。
他把她当做一个小太阳,文能向无良公司讨公道,武能跑去渣男公司门口拉横幅。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个小太阳也有无数黑子,只是太阳的光芒太盛,让黑子得到掩藏。也可能是小太阳根本不想让人看到那些黑子,而故意掩饰起来。
胡逸凡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的躲避有些懦弱、可笑了。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与方柏霓殊途同归:两个因噎废食的可怜虫。当然,他承认方柏霓的“噎”比他的严重很多。
在这个暗黑的夜里,胡逸凡思考了很久,终于翻身起来,摸过手机想写一封信给方柏霓。写了几行,又觉得如此不够诚意,便开了灯,下了床,翻箱倒柜找出一沓 a4 纸。
此情此景,只有手写的文字,才能表达他的心意。
写完信时,天已濛濛亮。他情深意切地回到床上,尽量让自己在上班前能眯上一会儿。
方柏霓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半。宽大的床、恢宏的吊灯、开阔的房间……方柏霓揉了揉生疼的脑袋,才缓缓想起来:这是廖慧家。
她揉着紧绷的太阳穴从卧室走出来,走过一条长长的过道,才来到客厅。客厅已经收拾整齐,廖慧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道哪个台又在播放《父母爱情》。
见方柏霓出来,廖慧送给她一个明媚的微笑,“早啊。”
方柏霓有些窘迫,她有点记不清昨晚的事了,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喝醉了,很醉那种,甚至已经到了断片的地步。
她艰难地回应了廖慧一个微笑,“慧姐,早啊。”
“餐厅有小米粥和小笼包,你去洗漱一下就可以吃了。”
“哦,好的。”说完,方柏霓就反身往卫生间走。牙刷、牙膏、毛巾,廖慧都给她准备好了,让她更窘迫起来。
其实,跟廖慧那么熟了,根本不需要窘迫的。但方柏霓想不起昨晚自己干了什么,她担心自己醉酒出了洋相,或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胡乱洗了把脸、刷了牙,方柏霓又窘迫地出了卫生间。
廖慧已经不在客厅了,她在餐厅帮方柏霓把小米粥盛进碗里,“还热着呢,过来垫一垫。喝了酒,容易胃不舒服,喝点小米粥能好点。”
方柏霓使劲拍了两下脑袋,还是想不起昨晚自己干了什么。只好故作镇定地走去餐厅,又故作镇定地在餐桌旁坐下。
廖慧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微笑着看方柏霓喝粥。
“霖霖呢?”方柏霓这才想起来,从起来到现在还没见过黄霖霖。
“霖霖去公司了,我留下来等你起床。今天周一,虽然没什么人来,但公司不能没人。”
“哦。”方柏霓继续低头喝粥,在半碗粥下肚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廖慧:“慧姐,我昨晚喝多了,没出洋相吧?”
“没有,没有,你放心。”廖慧猜到了方柏霓的窘迫,“但是说了不少事。”
“我都说什么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廖慧靠在餐椅的靠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方柏霓一听这话就急了:“啊?我说啥了?”
“你的前男友啊,你爸的病啊,你们怎么分手的啊——”廖慧故意停顿了一下,端详方柏霓的表情。有点红,很好,那就再加一把火。“你还说你爱胡逸凡。”
在廖慧说完最后一句后,方柏霓的脸立刻从有点红变成了通红,红得像中式婚宴上耀眼的“囍”字。
“太丢人了。”方柏霓喃喃地说,转而又哀求廖慧:“慧姐,帮我保密。”
“没用了,保密不了了。胡逸凡也听见了。”
“他怎么听到的?”方柏霓大惊。昨晚不是三个人的酒局嘛,有胡逸凡什么事呢?
“这是秘密。”廖慧莞尔一笑,“你跟我说实话,你明明也喜欢胡逸凡,为什么不接受他?”
方柏霓想,既然什么都说了,也不怕再说这一点。
“王钦,就是我那个前男友,一个末流 211 的本科、互联网公司的程序员,父亲是县城医院的医生,母亲是家庭主妇,他都会嫌弃我的家庭。胡逸凡,清华博士,副研究员,父亲做生意,母亲是高中教师退休,有房有车有京户,相貌又好,你觉得他真能不介意我家的情况?”方柏霓端坐在那里,一脸平静,“这么多年来,我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随便考验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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