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如果今生一定要找个虫作伴，那个虫也一定是粲澈，不会有别虫了。
  “雄主……”
  明明是一个简单的称呼，粲澈却从里面听出了延续的缠绵，和叫殿下不一样，这种称呼更是拉近了他和苏竡的距离，苏竡叫出来更是掺着一些诱惑性。
  精神海早已经翻滚起来，肆无忌惮地拦截着要插手的虫母精神力，在眸中晦暗翻涌的状态下，粲澈也不打算装什么好虫了，像是饿狼终于见到了心意的食物一样，狠狠地撕咬起来。
  从薄薄又水润的唇，到滚动的喉结，一双修长的手也不再矜持，从前端得矜贵的粲澈这时却彻底地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像是要把苏竡拆吞入腹，不留半点残余一般。
  似乎注意到苏竡的顺从，粲澈越发不客气——
  也许，在很早很早以前，他就想把苏竡弄到自己身边了。
  如今，也绝对不会让苏竡再走了，就算要当剑，那也必须是自己手中不是吗？
  浮动的精神力愉悦似地涌出，在两虫之间徘徊包裹，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星舰上逐渐形成了巨大的虫茧，雪白的虫茧像是丝线般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而在密不透风的茧内，粲澈和苏竡也交缠着，在这之间，他们似乎还能触碰到彼此的记忆，那些原本沉溺在最底层的情绪。
  粲澈很快就碰到了那些自己不曾注意到的碎片，似乎穿越漫漫长廊，见到了彼此。
  画面里的自己似乎还是个虫蛋，他在上空如同幽灵般看着上帝视角的一切，洁白的虫蛋充满着光辉，似乎从品相看就很不一般。
  而年轻的粲兮何拉着苏竡的手到了这个放置虫蛋的后花园，语调和缓：“这是我的澈崽，以后也是你唯一的主人。”
  这无疑是粲澈从未见过的画面，毕竟他还是个虫蛋，从上空，他能看到苏竡的样子，对方很小，看起来有刚清理过的干净，可也掩盖不住营养不良的瘦弱。
  “你要记住，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将你从那个地方救出来，你应该知道那里有多吃虫不吐骨头，”粲兮何的目光似乎带着些许锐利，这也是粲澈第一次见到粲兮何没有那么装聋作哑的样子。
  “我知道，”瘦小的苏竡在粲兮何的示意下缓缓上前，双手触摸着那洁白的虫蛋，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充满好奇的生命力。
  “他……以后也是我的雄主吗？”
  苏竡终于回头，声音有些低，不过被粲兮何听地一清二楚，只听粲兮何回答：
  “当然，不仅是你的雄主，也是整个帝国的王。”
  “他是特殊的。”
  ……
  就在粲澈摩挲着指间思考这段记忆的时候，眼前的画面骤然改变。
  那大概是一个星舰上，小小的苏竡牵着还不太会走路的粲澈，两人乖乖的在房间内休息，苏竡面无表情，但动作轻柔地喂着粲澈，两个虫依偎在一起，可骤然，星舰上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小小的苏竡将粲澈护在怀里，神色严肃。
  出了房间门，外面是哭天喊地的声音，仅有的可以作战的军雌居然是反抗军的虫！
  帝国在历史上存在了多久，反抗军的作战就持续了多久，看着反抗军那熟悉的没有改变的图标，粲澈眸色深了深，只看那小小粲澈也没有哭鼻子，只是忧愁地看着外面。
  苏竡很明显受过专业训练，趁着众人注意力没有到小孩子身上，护着粲澈到了星舰的后面，那里有救生蛋，可以保护人自由降落到附近的星球上，得以逃生。
  可慌乱中，他只找到了一个救生蛋，匆忙将小小的粲澈塞了进去，却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却被粲澈拽住了衣角。
  从小时候就能窥见粲澈的漂亮，只看粲澈撇着嘴轻声：“苏竡哥哥，不跟我一起走吗？”
  “对不起，”苏竡从粲澈的手里拿出来衣角，突然半跪在粲澈面前，“守护您，是我的职责。”
  冰凉的唇印到了小小的粲澈身上，苏竡很快扯了个微笑，“他们是反抗军，一定是殿下的敌人。”
  “我要是……以后站到了殿下的对立面，希望殿下能不要手下留情。”
  小小的黑发少年眸中全是坚定，却莫名蕴含着一丝悲戚，语调缓和：
  “也许，再也没有叫雄主的机会了。”
  猛然，苏竡将救生蛋的盖子合上，义无反顾地推着蛋丢了出去——
  蛋会自动启动，在三天内保持着蛋内虫的生机，并寻找合适的落脚点。
  画面的最后，粲澈只能看到苏竡站起来，身后，是骤然炸裂开的如同烟花一般的爆炸，充斥着云霄，像是一场盛大的生命赞礼。
  在空中看着这完全不在他记忆中的粲澈，注视着那画面最终和上一次一样陷入了沉寂，难得的，他有些触动——
  原来，这么早粲兮何就开始安排了吗？
  他其实一直知道，皇室的虫都会专属的守卫，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一直以为是因为这届只有他一个虫所以粲兮何懒省事没有弄，原来……一直在啊。
  -
  陡然间，画面再次旋转，这次又变了，是昏暗的地牢样的地方，依稀能听清楚恶劣的声音：
  “这小子居然是皇室的走狗，白费了好天赋，怎么，跪久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吗？”
  “上面说把他虫翼摘了，怕了这小子就会松口。”
  “为什么不直接洗脑！？我不理解，虫翼摘了太影响天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