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昨天晚上他被不愿意配合洗澡的alpha折腾得筋疲力尽, 来不及收拾自己就又被拽上了床。醉酒的alpha实在是太磨人, 他说尽了好话, 又割地又赔款,到半夜才勉强将人哄睡, 这段经历他再也不想回忆第二遍了。
  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手指不知道按到了脖子上的哪一处, 指尖一凉,窜出一丝毫无防备的疼痛。阮年下意识侧了侧头想要找伤口,却不经意瞥见昨天晚上被扯掉三四颗扣子的衬衫被人整整齐齐地叠了起来放在一边,床头还放着一杯水和几张餐巾。
  摸了摸杯壁, 温凉的。
  阮年拖着虚软的身体费力地起身走进浴室。借助镜子, 他顺利地找到了脖子上的伤口。
  好家伙, 居然还不止一处。
  前天留下的吻痕还没有淡去就被再次加深, 白皙的脖子上还多了几道牙齿划出来的细痕, 虽然已经被涂上了厚厚的透明药膏,但还是能够看出来昨晚的情况有多惨烈。
  阮年恶狠狠的磨了磨牙,一口气憋着怎么也咽不下去。刚好这时候房间门被推开,牧延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走进来,见他醒了,下意识朝浴室迈了两步, 就被阮年瞪了一眼, 不敢在朝里走了。
  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做的事情, alpha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拿不准阮年的反应,连眼神都小心翼翼。但阮年收了目光后头也不抬,越过他直接朝外走,一个正眼也没再给过他。
  有的人口口声声说“下次不会”,喝醉就忘得一干二净,连着两天,脾气再好的人都忍不了。
  正在气头上的阮年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下重重关上了门,牧延碰了一鼻子灰。
  牧延心中又内疚又懊恼,阮年没有锁上门,但他却不敢擅自进去了。衣服还在手里拿着,他踌躇了一会,还是走了。
  阮年靠在门后,听到渐远的脚步声才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其实挺害怕牧延直接推门进来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太容易心软了,牧延每次只要稍微用点手段,他就先让步了。但他这次下定了决心要给alpha一点教训,他可一点都不想每天都带着显眼的痕迹、顶着异样的目光出门。
  从衣柜里找了一件连帽卫衣,两边的帽檐勉强能遮掩一下痕迹。唯一不方便的就是兜帽有时候会不小心碰触到后颈处的腺体,阮年想了想,翻出一块家中常备的医用敷料贴了上去。
  该说这是alpha仅剩的一点点体贴吗?昨天晚上居然没有碰自己的腺体……阮年腹诽,钻进浴室洗漱。
  等他将自己收拾齐整,推开房间门的时候,牧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
  手里的衣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点眼熟的玻璃杯,杯壁有些模糊,冒着一点热气。
  应该是阮年刚刚在床头看见的那一个,只是原先的温凉水被倒掉,换成了稍烫一些的热水。
  牧延将杯子朝前递了一点,阮年没接。他也不催,就那样一直举着,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住了,直到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阮时刚起床,隔着走廊看见他俩站在门口不动,奇怪地问道:“年年?你醒了?你俩站在门口干嘛呢?”
  “没事。”阮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先接过水杯,将牧延拉进了自己的房间,避开了的目光。
  房门合上,阮年刚想将杯子放下,就听见牧延劝道:“喝一点吧,你嗓子还有点哑。”
  阮年冷哼一声,反问:“我嗓子哑是因为谁?”牧延被噎了回去,哑口无言。
  看见他吃瘪,阮年心气稍微顺了一点,终究还是没把杯子放下,原本只是想敷衍地喝一两口,但口中的液体居然是甜的,水温热得刚刚好,原本干涩的嗓子好受了一些,他一不留神就喝完了一整杯。
  “咳咳……”他掩饰般地清了清嗓子,想将空了的玻璃杯放到桌子上,半道却被牧延主动接了过去。
  alpha误以为他没喝够,扭头就走:“我再去给你接一杯。”
  “你站住。”阮年叫住了他。
  alpha的身体明显地僵直了一瞬,那一刻阮年突然有一种抓住了逃学上网的坏学生的感觉,莫名有点想笑。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慢条斯理地道:“昨天晚上我的衣服被你扯掉了四颗扣子……”
  他其实还是心软了,给了alpha一个台阶。牧延最怕的是阮年像之前一样和他冷战、什么都不肯说,现在阮年肯理他,还主动给台阶,哪有不下的道理?
  “我去给你找。”他说完就往外走,步伐匆匆,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忘记轻轻地带上房门。阮年心里一软,慢悠悠地拉了把椅子坐下,就这么气定神闲地在房间里等。
  实际上,他根本没仔细看衬衫的纽扣到底被扯掉了几粒,无非只是找个借口惩罚一下alpha罢了,他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过去看看,见好就收。但没想到的是,没过一会儿,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昨晚情况混乱,阮年都不知道纽扣被扯掉之后飞到了哪里。床底、被子里、浴室里,各种边边角角都是有可能的,他这么快就把纽扣找齐了?该不会是又拆了一件衬衫拿来凑数吧?
  阮年越想越笃定,已经在心中打好了腹稿,要怎么指责他鱼目混珠、铺张浪费了。他整理了一下表情,确定足够严肃认真后,才打开了刚关上不久的房门。
  牧延的手上没有纽扣,倒是比离开的时候多了一个餐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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