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没有。
他们转变思想的那个点很简单,那就是官员出面替他说情。
所谓的证据,所谓的冤屈。是很容易被转换的。
官员保障百姓安康,百姓便听从官员的话。
朝堂乱,百姓慌。
中心乱,四周乱。
如今已有些征兆了。
景霖无奈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他预料不到大淮的下一步路。
这个时候,他是该好好待在里正这个位子,安抚这一隅天地;还是该重新布防,去强行斩断源头,继续寻觅能坐上皇位的那个人。
如若昌王不行,那么把那个位子给皇子,会不会更好些?
虽然皇子还只是个半大点的孩子……
耳边传来窸窣的擦地声。
景霖回过神,留过一丝眼神朝那个方向撇去。深邃的眼眸盯住了来人的脸。
旋即,他顿住了脚,没让藤椅继续摇下去。
“景里正,你这还没打扫完呢?”
——是徐县令。
景霖勾了下嘴角,缓慢地起身,对徐明正作了一辑。
衣袖下,是不久前藏好了的毒。
“人不多,打扫起来没那么快。”景霖应道,“下官也还没有能落脚的地,只能先坐到前院来。”
徐明正嫌弃的眼色溢于言表,甚至狠狠抖了几下衣袍,像是生怕肮脏的东西沾上自己名贵的衣服。
“那我就不进去了。”徐县令道。他挥挥手,身后几个人走上前。
每个人手上都是厚厚一垒文书,就最后面跟着的人手上不一样。
那个人手上拿着的是一把戒尺。
下人把文书叠在前院的石桌上,那把戒尺落在了县令的手里。
“这是今日要完成的份量。”徐县令将戒尺在手上拍了两把,响亮的声音把里头正在打扫的下人都惊动了。徐县令拿鼻孔看人,“听说景里正在宫内干活可是最勤快的了,想必效率也不低吧。这一点点公务而已,给里正半个时辰的时间,总能给我干完吧。”
景霖扫了眼文书,淡淡道:“干完可以,但这是我的份量么?”
“废话那么多!”徐县令拿着戒尺狠狠拍打屋外的小树干,硬生生给拍断了。他疾声厉色,“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个小小的里正。敢和我犟嘴?我看你是吃饱了撑得,还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是吧!”
景霖权当这人长着张漏风的嘴,在那叭叭也是说了些屁话。他指着文书,道:“寻常县令一日的份量和这也差不多,你是想把活全推给我干?徐县令,你问我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那你可还认得清你自己?”
徐县令气得满脸通红。
这些就是他一日的工作量,只不过他不想做,恰好又碰上景霖来了。想着来“鞭策鞭策”,谁知道反倒被景霖给骂上了。
景霖看徐明正一两句话就能气成这样,觉得颇为滑稽。他笑了笑,对徐明正轻轻说道:
“徐大人,你说不出来,我替你说。”
——“你这个县令,当得不是一般的差。”
——“是我见过所有官里,最差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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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让一个人破防
霖霖:简单,挑个话头就行。
(徐县令:红温……破防……)
第73章 贬谪之诏·柒
“你,你!”徐县令气得直接冲上前,拿起手中戒尺就打,嘴里还刻薄骂道,“你这个孽畜!”
景霖侧了下身就避过了。
徐县令一拍子打到文书上,一垒文书顷刻坍塌,咕噜噜地滚到地上。激起黄土灰尘。
徐明正看着这一切,不可置信。
景霖竟然敢躲?!
“你还当你是昔日那个风光无限的丞相?”徐县令指着景霖破骂,“你看看你身后这座院子!鸟不拉屎的茅房!你是个里正,里正!在这块地方,谁都能压在你头上,你什么也没有,只能听我的,懂不懂?!景霖啊景霖,你真是不要脸。还敢对上官阴阳怪气,哪个狗娘养的?!”
景霖面无波澜,他道:“压榨下官,辱骂下人。公私皆错,你的这顶乌纱帽可以摘了。”
徐县令愣住了。
景霖的话就像是根导火线,一路燃到他体内,心肝脾肺肾,哪哪都燃着了!
“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徐县令冲来,“你个小崽子倒敢置喙我来了?之前不过是看在斥候份上,我好心给足你脸面,现在那群小兵走了,你可是一点仰仗都没了,看我不一棍子打死你!”
景霖闭了眼,脸颊边擦过猛风。他手掌一翻,两指夹住药瓶,袒露在徐县令眼前。
微微偏过头,他对徐县令说道:“芙蓉侨,断人命。”
这六个字把徐县令吓出一身寒颤。霎时僵住身子不敢动。
景霖阴狠的性子谁没听说过?明里用刀暗里下毒。若不是身子不行,整个朝堂上的人他都可以随便杀。
徐县令瞅住时机,猛地一打景霖的手臂。
可惜的是,瓶子并没有脱手。景霖单手握住了徐县令的手腕,轻松往上一扳。
徐县令眼神中浮现浓郁的恐慌。
“你会武功?!”
景霖收回瓶子,顺道抢到徐县令手中的戒尺:“下官不才,略会一两技。但对付徐县令,刚刚好。”
徐明正恍惚地瞪着景霖。
武功,景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