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懊恼地闭了闭眼,睫毛猛颤。
  然而这个同伙是她选的,她图谋黎氏,在黎氏没有人愿意接纳她,都想将她一脚踢出黎氏的现状下,她没得选。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至少在黎雅博还套着这层绅士皮没打算这么快就脱下之前,稳住自己的心态。
  他太擅长道貌岸然这一套,她已经露怯太多。
  我没有生气,方咛平复了语气说,可能是因为这几天收拾行李太忙了,心情有些焦虑。
  黎雅博安慰道:有些事可以交给佣人去做,不用把自己崩得那么紧。
  她乖巧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仿佛刚刚恼羞成怒的是另一个人。
  黎雅博看出她这是在警惕,主动多问了一句:要启程回栌城了吗?
  对。
  他侧头看了眼窗外雨,状似随意问:方小姐希望我和你们一起回栌城吗?
  你想和我们一起回吗?
  方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
  黎雅博微微挑眉。
  这要看方小姐欢不欢迎我了。
  没什么欢不欢迎的,她轻声道,无论是这里还是栌城,它们曾经是你父亲的产业,而很快就是你的产业了,留在这里还是去栌城,对你来说都天经地义。
  窗外的雨下得极大,好像要穿过玻璃打进屋内,她的声音细微,几乎快被盖过,但却清晰。
  黎雅博说:这还要感谢方小姐帮忙。
  方咛一点也不揽功,反谢道:哪里,是我感谢你才对。
  听说方小姐的老家就是栌城?黎雅博柔声道,我对栌城不熟悉,到时候可能要麻烦方小姐了。
  我老家不在栌城。
  方咛轻声说:只是栌城周边的一个小县城,可能帮不上你。
  她才刚从他那里吃到教训,怎么可能再上当。
  发生在走廊上的这场对话,再一次以客套结尾。
  之后,bob被其他佣人带去重新洗澡,律师告辞,房子里的佣人们也都各自忙着各自的家务。
  一直等到用餐,方咛换了身新的衣服,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黎雅博也是神色如常,待菜上齐后,往常般夸赞家中厨师的手艺。
  只有黎雅学,他平时都是挨着方咛坐在侧位,今天却破天荒地换了位置。
  佣人不上桌,长长的餐桌上摆放着满目琳琅的餐品,此时用餐的就只有三人,黎雅博和方咛坐的是旧位,只有小少爷黎雅学刻意地坐在了最远的位置,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在躲太太或是雅博少爷。
  方咛当然也看出来了。
  因为餐桌礼仪,再加之黎雅博在这里,她不能直接质问,但脸上却难免有些生气,还有些失落。
  这三年,黎一明将她保护得太好,也因此他一死,那些亲戚鱼贯而出,她根本应付不过来。
  丈夫去世的这段时间,真心在安慰她的,也只有雅学。
  现在雅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跟她冷战,她当然没法接受。
  她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只要一跟人闹矛盾,难受的必定是自己,什么都干不下去,这一桌的菜再好吃也吃不下去。
  只简单吃了几口应付,她就借口离开了。
  方咛走了,黎雅学这才松了口气。
  跟她吵架了吗?
  黎雅博淡淡问。
  黎雅学惊讶地睁大眼:大哥你看出来了?
  跟两个小朋友似的,有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能看不出来吗?黎雅博说,她因为你不理她,连饭都没吃上几口,晚上该饿了。
  我黎雅学小声说,其实这也不能怪我。
  怎么了?跟我说说,黎雅博温声说,也许我能帮你们调解一下。
  没怎么。
  黎雅学不肯说,脸上神情泛着不自然。
  方咛还在的时候他的微表情也是这样,看起来是不理她,实际上是在躲避她。
  明明给下午散完步回来,两个人还有说有笑,像朋友似的。
  他的弟弟似乎也要到青春期了。
  黎雅学不肯说,黎雅博也不追问,漫不经心道:她毕竟是爸爸的妻子,也是你名义上的妈妈,平时还是对她尊敬一点。
  妈妈?黎雅学翻了个白眼,我可从来没叫过她妈妈,她也不让我叫。
  黎雅博垂眼喝了口汤,不动声色问道:那你平时怎么叫她?
  名字啊,黎雅学说,有时候也会叫姐姐。
  黎雅博微眯眼。但还不等他说,黎雅学就已经解释道:不过不经常叫,叫姐姐也太奇怪了,除非是玩游戏输了,她逗我叫,我愿赌服输才叫的。
  为什么会觉得奇怪?
  她毕竟是daddy的老婆啊,黎雅学撇嘴,虽然我觉得她跟daddy一点都不配,她那么年轻,比大哥你还小,daddy都五十岁了。
  黎雅博唇角勾着,并不言语。
  不怪雅学这么想,她的年纪,在这个家里确实尴尬,夹在他和雅学中间,上不上,下也不下。
  谁让他的父亲,年纪到了,男人的劣根性却丝毫不减,娶了这样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进门,不在乎外人的风言风语,更不在乎自己的两个儿子要如何面对这位黎太太。
  现在倒好,他们的父亲撒手入土,再不用管人间的事,留下他们不清不楚的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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